第二十九章 梅林領悟[第3頁/共4頁]

老衲人盤腿而坐，身上是一襲灰色的舊袍子。他垂首低眉，眼睛微閉。陽光照在他身上，從杜玉清他們方向逆光瞻仰，他滿身就像鍍了一圈光暈，披髮著金色的光芒。

杜玉清問：“甚麼時候了？”

“阿彌陀佛！”春生上前躬身唱諾，向此中一個師父問道：“師父打攪了。叨教，我們想去看梅花，該如何走？”

她走入梅花叢中，樹乾蒼勁古樸，虯枝剛健。梅花妍麗，形狀各彆，或遺世獨立，傲然綻放；或花團錦簇，嬌媚鮮豔；或超脫蕭灑，疏影橫斜…真是無一不美，無一不成愛。安步徘徊其間，有模糊暗香拂麵，這暗香好似奸刁的精靈，你靠近了，它卻躲藏不顯；你泄氣走遠了，它又跟隨而來，縈縈纏繞。“疏影橫斜，暗香浮動”，這真是對梅花絕妙的描畫。

杜玉清剛纔在被雲棲寺被傳染得安好的表情刹時又被傳染地萌動起來，心中滿盈起說不清道不明的高興之情，這高興是對美的畫麵的打動；是對光輝生命的打動；是對天然古蹟的打動……麵對這統統的打動杜玉清的眼睛潮濕了，有種想哭的打動。她不由地閉上眼睛，伸開雙臂，深深地呼吸，她伸開的是本身的心靈；伸開的是本身每一個細胞，去擁抱、去感受、去采取和融入這生命的古蹟，這冬去春來天然的氣味。

杜玉盤點點頭，回身籌辦回到寺裡和父親他們彙合。籌辦從山坳往上走時，麵前有兩條路，一條是剛纔來的路，一條是峻峭向上的巷子，杜玉清內心俄然有種激烈的慾望，要走這條峻峭的巷子。“走這條路吧，從這裡走或許會快些。”她內心想著說。

杜玉清讓采薇回寺裡給父親他們報個信。本身見禮告罪，在老衲人劈麵的草墊上盤腿坐下。

這一刻，杜玉清就是這超脫秀雅的梅花，既有那鐵骨冰心，又有清遠暗香；這一刻她的靈魂在翩翩起舞，同這斑斕的天下融會在一起；這一刻她就是梅花，梅花就是她了。

杜玉清閉上眼睛，在自我天下裡忘我流連，武功是她對天道的瞭解；是她對這個天下的獻祭。

好一會兒，杜玉清盪漾的表情漸漸平複下來。她伸開眼睛，眼裡看到的東西和以往彷彿有些分歧了，實在存在還是那邊存在，但在存在以外，它們另有彆的的含義。它們是個彆，它們又是天下。

禮拜結束出了正殿，今後走去，杜玉清另有些捨不得，幾次轉頭，那邊彷彿有甚麼東西在牽掛著她。但是甚麼呢，她又說不清楚。她感受有條鏈子把她的心和這裡連接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