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流央夏（三）[第1頁/共4頁]

電光火石的一刹時，醍醐灌頂，他俄然甚麼都明白了。

華璧捂著脖子踉蹌了下，蕭協伸手去扶，卻被他後退幾步避開了。

正在他快速穩住身形後，一隻手風馳電掣而來，他足尖一點就要躲開，卻在看到那衣袖布料時瞳孔一縮，腳步一頓，便不再動了。

正要把東西塞懷裡，俄然，他五指一頓。

這一日，華璧說夜裡睡得不好，向淳於晏要了些安神香，隻是不知為何本該放在他床邊香爐裡的香如何就去了柱下一案上。

然後他就聽到腳步聲響起，腳步聲不竭逼近，腳步聲到了床邊停了下來。

他眼皮一陣亂跳。

隻見他伸出兩隻背在身後的手，左手上托著個青玉小碟子，內裡一顆顆圓滾滾的紅色果子煞是敬愛，中間的綠芯都被很好地剃去，不損果肉分毫。至於右手則……

“唉――”蕭協任對方推著後退半步，收回一聲長長的感喟，“小臨老是這麼無情，枉朕日夜心憂，想著藥如何能當飯吃呢，當思食補，然後皓首窮經、翻閱群卷，得：蓮子性甘平，益脾胃、調寒熱、寧心神，再問過淳於晏知它於你有大益，最後親力親為，一一剝取，看，手都受傷了，小臨就這麼對朕？”

華璧的目光卻逗留在單光拓掐著他脖子的那隻手的袖口上。

近一個月裡，華璧已經摸清楚蕭協每日起夜的時候了。

掀起紗簾，長長的遊廊，暗淡一片，冇有蕭協。

蕭不幸兮兮的，“磨破皮了，另有這個血口。”

“鬆開。”蕭協低聲道。

日子過得很快，轉眼又是七八天疇昔了，此次養病的日子倒是冇有前次那麼難捱，吃吃零嘴聽聽平話，哦不，是聆聽些朝政大事，舒暢非常。

華璧披著狐裘倚著床頭聽蕭協說話，聞言，隨口道：“李司徒國之重臣，陛下少說兩句罷。”

靠著牆，喘了幾口氣，他昂首，想了想，問道：“陛下兩個月前在端園被薛銘壓下水時是用心報的羅烈的名字，好撤除他，讓彼時的單衛士上位？”

不成能。

他緊緊貼著牆持續屏息往前走，模糊聽到一點極纖細的聲音，卻辨認不清。

“是。”蕭協蜷了蜷五指，緩緩收回擊，月光恍惚地打在他臉上，讓人看不清他臉上的神采，隻覺一片昏黃。

蕭協挑開紗幔走遠後，他就翻身而起下了床，黑暗中，華星衝他點了點頭。

他回身後，華璧緩緩低頭，定定地盯著床頭青碟、碟中蓮子。隻是還冇覺出其中滋味來，耳邊就又傳來對方笑嗬嗬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