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憐孤貧月姑土屋拜年[第2頁/共2頁]

艾葉當真說：“年過四十五，半身埋黃土。都如許說哩。可也不必然吧？”

月姑和艾葉齊喊：“七叔……”卻冇人承諾。房間彷彿垂垂亮了些，小土炕上亂七八糟，門後的鍋台上卻放著五六個大碗的羊肉、羊雜等。冇有坐位，兩人在炕前空位上站著，青蓮偎在娘懷裡不敢下來。艾葉翻開布兜，把餃子放進小鐵鍋，蓋上鍋蓋，然後說：“我們走吧，這處所咋能多呆呢。”

艾葉說：“月姑故意給你說小我兒呢，真的！”

農曆大年月朔淩晨祭拜祖宗、向長輩叩首拜年，是萬家營一帶村落的傳統風俗。在此起彼伏的鞭炮聲浪中，男人們先在自家過世的先祖神位前叩首，再向長輩拜年，而後便到本族各分支宅院，繼而街坊近鄰，一一叩拜。在拂曉的暗淡中，村落的街巷裡人們熱忱地相互扣問、樸拙地叩拜與謙恭地謙讓，歡聲笑語不斷於耳。在這新年第一天，人們平日的煩惱和相互間的恩恩仇怨，也似因這一聲問候與謙遜，而跟著四周超脫的炊火香氣雲散。

艾葉說：“七叔，月姑來給你拜年哩，你去哪兒了？”

青蓮早已起來，穿上新棉衣，紮了兩根小短辮，在黃龍埠集上買的兩枝花卻捨不得戴，放在本身的小木盒裡。這會兒也吵著要去拜年。月姑說，“俺蓮兒聽話，跟娘在家，等會兒娘帶你去串門……你興善叔跟兩個哥哥一塊兒去，他們是男人，咱倆，另有你嬸，是女人，我們一塊兒……”

萬七轉頭看看月姑，連連點頭：“本年冇……冇戲，都說四……四十五，賣……賣罐子，倒……不利的一年……”

月姑抱著青蓮，艾葉用塊布兜著一大碗餃子。三人從村東頭出去，沿路溝中間的巷子走一段，又斜插向西北……幸虧太陽纔出，地上冰雪凍得健壯。

萬七說：“我有羊肉哩，都是他們送來的……”這裡的“他們”是那些拜托萬七把守放牧羊群的主家，逢過年殺隻羊總要給他送點煮熟的肉或雜碎。“餃……餃子，我也包……包過，老是煮……煮成一鍋粥，乾……乾脆算了……”

青蓮說：“哥，我是，就是，你說我是不？”

艾葉說：“月姑給你拿來餃子了，你嚐嚐，保準比你本身包的餃子好吃！”

月姑說：“七叔，吃上餃子冇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