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磨墨（上）[第3頁/共3頁]

侍讀的時候是中午以後的未時三刻到申時，天然還早著。江憐南嘿嘿笑了笑，道：“我認床，且有些餓，就想著早些起來了。”

“冇甚麼，你磨你的吧。”冷緒斂了笑意，將心機放到了手中的書捲上。

不過夢裡的時候他不知人事，現在天然是曉得的――這些人都是冷緒的親信，管著本身的飲食起居，也隨時隨地監督著本身，以便冷緒掌控本身。

冷緒居高臨下地看著他，見他穿戴一身烏黑錦衣，烏黑的青絲以紅繩束起，現在被本身嚇得渾身癱軟，一張稚嫩而精美的小臉麵色煞白，滿臉惶恐，連黑曜石普通的大眼睛裡都有淚意了，的確就像隻受了驚嚇的小兔子，非常風趣。

他想著想著，又想起來本身或許這輩子也出不了宮看春光了，不由得有些難受，便不想再走，回身進屋去了。

說是服侍讀書，可夢裡頭的江憐南就冇服侍幾天，並且也算不上“服侍”，大多都是冷緒讀謄寫字，他在一旁陪著，偶然候發楞，偶然候顧本身玩，天子也不管他，就任由他玩。

剛送熱水出去的碧佩聽了，更是應和道：“就是，我們又不想著繁華繁華，在公子這裡起碼能保著小命。”

他歎了口氣，本身明顯已經表示得如許“與世無爭”，如何冷緒還要如此防備他呢？

江憐南下認識地搖點頭，隨即又點點頭：“小時候我看爹寫字好玩，常常吵著要給他磨墨……不太長大了就不愛乾了。”

冷緒見他輕車熟路，便問道：“如何，常常磨墨？”

在夢裡他死的時候，恰好是天冊十三年的深冬，那年夏季非常酷寒，凍死了很多人，可現在麵前倒是天冊九年的初春，恰是樹木抽芽、草長鶯飛的時候，連風撲在臉上，都帶著點暖意。大越定都臨安，臨安城的春光是非常美好的。

“嗯？”冷緒不置可否，卻道，“如何朕聽人說你很早就起來了，還認床？”

冷緒還分了一些婢女內侍給他，人倒是夢中那些人，他看著那些熟諳的臉，都有些恍若隔世，還好生呆了一會兒。

但是他驚奇地發明，本身住的處所，竟然與黃粱夢中的分歧――在夢中，他住在天子寢宮的西北邊，名叫青霜殿，那邊離後宮遠，很平靜，也很大，但離天子冷緒的寢宮玉清殿、措置政務的崇明殿亦遠，約莫需走一刻鐘纔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