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夜談[第1頁/共6頁]

葉浮生慢吞吞隧道：“因為他右手筋脈已斷，這一點……莊主不是該比誰都清楚嗎？”

謝無衣漸漸起家，抓起掛在屏風上的外袍罩在身上，內力瞬息蒸乾了身下水珠，長髮披垂身後。

葉浮生躊躇了一下，走疇昔一看，謝無衣胸膛以下的身軀都浸泡在黃花梨木浴桶裡，內裡是褐色的藥湯，披髮著濃烈的藥味。

“他考慮著孃親遺言是要藏入夫家祖墳，也想為這些年的流浪討一個說法，便帶著容翠回到故鄉，中原群雄交口讚歎，他九年不見的父親乃嫡親身快馬來迎，把他接回家中。父子相逢，血濃於水，天大的憤懣也能臨時壓下，他們把酒而談，這位前輩數言己過表示要好好賠償，但是……酒過三巡以後，他看到了兒子手上透暴露來的猙獰傷疤。”葉浮生深吸一口氣，“他的毒素固然被壓抑，但指不定哪一日還會被再度激發，性命如懸在千鈞一髮，再加上遍體毒傷，體內沉屙難去，即使武功多麼卓絕，他也不能擔當繁衍後代的任務，多麼不幸可惜？”

“你公然見到了容翠。”謝無衣嘲笑，“她跟你說了些甚麼？”

可葉浮生還在笑，笑容暖和如仲春東風，吹開了漫天雲霧。

言罷，他一頭撞在楚惜微身上，冇骨頭般靠著主子的後背，頓時打起了呼嚕。

葉浮生和他這纔是第三次見麵，曉得這位謝莊主的脾氣不似傳言那樣溫文爾雅，反而淩厲逼人，深感傳言不成信。但是現在，謝無衣卻像名刀入鞘，收斂了統統鋒芒，讓他恍忽有種錯覺。

聞言，謝無衣的手勁一大，扣住葉浮生脈門的三根指頭幾近要嵌進他肉裡去。豪傑不吃麪前虧，葉浮生立馬改口道：“哦，是給我那塊玉的人。”

葉浮生用手虛虛遮住天光，出言調侃：“哎喲，您這是治病去了還是殺人去了？”

謝無衣繫好衣帶，拿起一條海棠刺繡的髮帶漸漸束髮，他將滿頭長髮束高，使得臉上最後一絲病容也褪去，平增幾分盛氣淩人。

“報仇……嗬。”謝無衣勾了勾唇角，“他……你叫他甚麼？”

嘶啞的聲音從屏風後響起：“你，過來。”

葉浮生滿臉無辜：“鄙人本也不是斷水山莊的人。”

葉浮生很有自知之明地留在內裡，模糊聞到一股異化血腥氣的濃濃藥味，謝無衣的聲音透過門扉傳出來，很有些衰弱，精力倒是很好。

葉浮生道：“所謂的‘他’，是誰?”

葉浮生揉了揉酸脹的眼睛，正方法少莊主歸去悶覺，卻被薛蟬衣叫住：“葉浮生，我師父要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