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破繭(四)[第1頁/共4頁]
有風囊括過來,她聞到了血的味道。
“行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橋頭天然直”這句話,大抵是騙鬼的。
自家崽子從葬魂宮手裡救了兩個皇家子孫,這件事讓顧欺芳如鯁在喉。並非說她把先父之事遷怒在兩個娃兒身上,而是對這背後的算計隱憂不已。
所謂地牢,想必應是方纔那處山壁以後。顧欺芳眉頭更緊:“那赫連禦在那裡?”
“問你兩個題目,然後各走一邊互不相乾。”顧欺芳不睬他,眼睛一眯,“第一,你可有見過一個十六歲模樣的少年?”
她幾個起落回到山溝旁,看了眼上麵不堪目睹的屍身,伸手取出了火摺子,連同懸在腰間的一小壺烈酒,一同砸了疇昔,火光頓時騰起,在陰暗山林間彷彿靶子一樣刺目。
他身後四人俱是一驚,口中“誰”字尚未出口,顧欺芳已迫入四人之間,轉眼直接了四攻八守,嘴角一翹,驚鴻刀在手中一挽,人也順勢一轉,便是驚鴻刀法第五式“橫波”。
就在現在,她從樹上一躍而下,人未落地,腰間驚鴻刀已離鞘而出,但見血光飛過,搶先那人連聲慘叫都來不及,喉間便橫出一道血線,瞬息斷氣倒下。
山壁後冇有柵欄和囚室,而是一條蜿蜒盤曲的山道,顧欺芳將身材融入暗影中緩慢潛行,比及了絕頂,才發明麵前是一座小山。
這幾日都是晴和無雨,山林中易生火患,何況這處所還是個下風口,從上方吹下的風滋長火勢,很快就引發了崗哨重視,立時就有人前來檢察,鋒利的哨聲刺破氛圍,全部山嶺都鬨騰起來。
江湖廟堂雖不說涇渭清楚,好歹各有章法規矩,哪怕是她父親顧錚,也是入廟堂離江湖,不肯把兩邊事情多加混合,隻因為法律與交誼偶然候實在難分身,私利與眾澤更是自古難以措置的沉屙。
“橫波”之名婉約得很,卻如石子入水盪開波瀾,順勢伸展開去,刀勢雖柔,卻一式逼命。待她轉過這一圈,四人喉間都多了一條血痕,切開氣管,幾可見骨,傷口的皮肉卻平整光滑,分毫不見翻卷。
這個門派要真論起來,根底並不深遠,至今也不過兩代而傳,摞起來還比不過顧欺芳的年齡。
火線烏黑山壁下,倏然移開一道暗門,泄漏出點點燈火。顧欺芳藉著這零散燈火捉眼看去,山壁上忽有暗影聳動,鮮明是很多崗哨,都借草木土石諱飾身材,蒲伏此中一動不動,倘如有人魯莽前去,頓時就要被圍攻。
他臉上一驚,伸手就去抓,但是顧欺芳腳尖一勾,此物就飛落在她手裡,藉著月光一看,倒是道巴掌大的黃銅令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