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庶出[第3頁/共4頁]

“感謝九夫人。”我欠了欠身，算是報答。

向了佛，一心虔誠，我體味孃的本性，但是，不是娘，又是誰呢……

雨打芭蕉，淒冷的夜，樹影搖擺，我坐在桌前，品著前日裡黎安托人捎來的鐵觀音，茶香四溢，幽碧暗生，稍暖了一顆冰冷的心。

端了那碗藥，走到窗前，推開了窗，雨絲斜斜的飄出去，濕了我的臉，濕了我的衣，恍然不覺，兀自站著，迎著暗中，遠遠的有一些亮光，如許暗黑的夜，也隻要更夫纔會守夜吧。

因而，我有了哥哥，他比我的親哥哥還親。

我一笑，“如許的差使多少我都領了，謝九夫人。”

“蜜斯要睡了吧，被子我幫你鋪好了，喝了藥就且睡吧。”若清也是九夫人指給我的丫頭，長這麼大，除了黎安，也就她待我至心真意地好，這些，我老是記在內心。

我從不怪娘，娘不是捨棄我，而是找回了她本身吧。

我娘本來是府裡的一個丫頭，是爹醉酒後的一次荒唐，隻那一次便有了我，或許是孃的榮幸吧，起碼在這府裡她有了我這個依托，今後能夠衣食無憂，而我雖不是男人，卻能夠承歡膝下，那已經是做丫頭最好的命了。實在娘不知，她隨便嫁個小廝，或許日子又不是這般，而是另一番六合了。

“千萬不要奉告我娘啊。”我知她常去家廟裡祈福，那是我孃的落腳地，我可不想讓娘再擔憂著我，不想讓娘再理我這些個凡塵俗事。

嫁一個不愛本身的人，如娘普通，還不如獨守清燈，長伴古佛的平靜。

“不消，認得夫人久了，都在心中，一揮筆就有了，夫人三天後差人來取畫就好了。”對於作畫，我頗自傲，孤單的時候臨驀了太多的畫，再不濟也學了人家的六成吧，有了那六成，就充足了。

“但是雲齊兒的病還冇好呢。”

娘，或者是擺脫在佛海裡了吧，那，也何嘗不是功德。

“鋪吧，我一會兒就睡了。”臥著躺著，卻不見得能睡著，好些天，我都冇如何結壯的睡過了。黎安，他走了也快半年了吧。

醫者無措，不怪他們。

“那要我共同嗎？”九夫人一臉的高興，興趣來了。

如許的日子不知還要多久，府裡的姐妹們雖無來往，卻都一個個的都嫁了。看著她們的嫁娶，我總想我的好日子也將近到了絕頂了，十六歲了，如果不是身子不好，爹早把我嫁出去了吧。

我悄悄的長大，娘卻垂垂寡言少語，常日裡也極少出這落軒閣，直到客歲，九夫人與娘一起去廟上祈福求子，娘返來以後，脾氣漸漸的變了，後苦苦的求爹，今後落了發，單身在家廟裡一心向佛，不睬世事，亦今後也不過問我的起居餬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