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淚露[第1頁/共2頁]

已是半夜，玉輪明晃晃懸在空中，丫頭們垂垂三三兩兩回屋睡去。

以諾聽畢，突感覺肝膽俱痛，把晨光攬在手裡說：“諾哥哥的病早好了，甚麼事都冇有，晨兒聽話，回屋睡去。”

晨光跳起來，抓住玉瓶，衝了出去，站在虞美人花下，耐煩地等候第一滴露水。遠遠看去，她小小的身影融入了月色裡，簿得看不清楚，但統統的氣味都如影隨行，以諾立在露水中，早已癡了。

第一滴露水晶瑩地滴到玉瓶時，滿天的星星已搭好了橋，織女娘娘和牛郎金風玉露一相逢，留下了相思的淚，他們不曉得人間，也有這類種的癡男怨女，流著眼淚，看不清本身的疇昔，亦看不清本身的將來！

蘭如恍然覺悟：“七夕露水，是織女娘娘與牛郎相會時留下的眼淚，最是解毒的良藥了。不是蜜斯提示，蘭如都忘了呢。可這會子還冇露水，要到寅時，方成露水，蜜斯先睡了去？”

以諾苦笑說：“我的母親長得很美，可惜命太簿。她……早不在人間了。”

蘭如摸不著腦筋，隻得領了幾個丫頭把潔淨盆盂都拿了來，晨光叮嚀她們把盆盂至於花木的下方。

晨光的眼睛合起來又展開，展開了又合起來，蘭如勸她回屋睡去，她突地一個激靈復甦過來，向著蘭如說：“蘭如，你帶幾小我把府上的潔淨盆盂、瓶子拿來，最要緊地將我屋裡收露水的玉瓶子拿來。”

以諾看晨光的頭又要垂下，問：“晨兒如何想起做香包？”

兩雙大睜著的眼睛相互凝睇著，彷彿從那邊麵能夠看到他們悠遠的疇昔。

晨光抬開端說：“梅若說做香包要送給心儀的人，我問她甚麼是心儀的人，梅若說這個這心儀的人就是你常常想著的，你一醒過來就會想起如許，做夢會夢到，看不到他，彷彿活不下去……我就想呀，誰是我做夢夢到的人？爹孃我是有夢到過的，哥哥也夢過，諾哥哥也夢過……”

以諾被晨光俄然圓睜的眼睛嚇住了，就是這雙眼睛，就是這又眼睛，老是呈現在夢中，或驚或喜或嗔或怒，或是淒苦……是了，就是這雙眼睛，也是好久之前，好久好久之前……

晨光的聲音俄然停下來，以諾覺得她睡著了，驀地，晨光的眼大睜著，眼睛亮得像星星，放射出一種奇特的光彩：“是了，是了，諾哥哥，我之前就夢過你，是了，你之前就呈現在我的夢裡……之前，好久好久之前……”

梅若俄然說：“蜜斯，我也陪著你，蘭如，你歸去睡罷，我守著蜜斯，冇事兒，蜜斯說不睡，我們是勸不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