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伎淚,瘦儘燈花又一宵[第1頁/共3頁]
女官樊嬺望著我,笑對勁味深長:“婕妤,老奴在宮中呆了二十幾年,陛下還從未這般歡心過。你們姊妹深得聖寵,更應經心奉養陛下纔是,何必為小事哀傷介懷。待今後成為後宮的主宰,另有甚麼煩惱不能開解。”
張放吃了一驚,他原覺得隻要合德探到了他們的奧妙,冇想到我也看出了端倪。
“姐姐,我也是他的婕妤了。”合德挽住我的手,像兒時那般偎著我的肩:“而後我們一左一右伴在主上身側,不讓彆的嬪妃介入,好麼?”
本來富平侯便是那日在馬車裡見過的張放,他一襲寶藍色錦袍,綰著蛟龍銀髮冠,還是是風騷超脫的模樣,隻是神采略顯疲勞。
合德悄悄向我使了個眼色,我卻不知何意,有些迷惑地看著她。劉驁和張放本就友愛,兩人對談痛飲也冇甚麼,我們隻消在中間陪著就好了,不消勸他們少喝吧。
“一向讓她跪在這不太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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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冇有說話,回身回了寢宮。合德正跪在地上接旨,她堪堪從浴(池)出來,濕淋淋的紗裙緊貼在身上,好似一枝被雨水打濕的海棠,但絕美的臉頰卻濃雲漫卷,彷彿殘暴的霞光。
“阿放,原說好本日到你府上痛飲,誰知不得閒,便在宮中設席了。我先自罰三杯。”劉驁舉起金盃,一飲而儘。
女官這話,明顯吹毛求疵,來者不善。
“姐姐怕是永久都不會再來昭陽宮了吧。”我悄悄開口,感喟與悵惘摻雜,昂首望向長空,一抹陰雲正如旋渦般漾開,心頭莫名一緊。
“這但是陛下的寵妃,如果陛下曉得,我們可就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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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德,你如何了?”
“你就是新晉的婕妤,不曉得要拜見太後嗎?”
我和合德也向他祝了酒,他的酒量明顯不如何樣,冇一會就有了醉意。劉驁彷彿習覺得常,仍笑著和他暢談。
“那是富平侯?中間的女子是誰!”鋒利的聲音傳來,我和張放不由一愣,但他明顯比我還嚴峻,女官走近的工夫,他額上已出了一層盜汗。
“表兄那裡話。”張放亦舉起酒杯,連飲數次。
張放閒逛悠地起家,眼中是一片黯然的透辟,想來已看破了合德的小伎倆:“趙婕妤,可否陪我到殿外弄月?”
“擇日不如撞日,就徹夜吧。趁便奉告太後,你和富平侯在籌議些甚麼。”女官抬高聲音,我感到一陣寒意。
“放心好了,陛下這會正和另一名趙婕妤在一起呢,哪顧得上啊。”
我冷靜起家,隨他朝殿外走去,他憑欄遠眺,幽藍的夜空上懸著一彎殘月,好似一把泛著寒光的尖刀,照得他臉上一片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