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殤（一）[第2頁/共2頁]

直到入夜，嬰孩的哭泣聲才響起，是一個嬌弱斑斕的女孩，皇上抱著繈褓，滿眼寵溺。母親勉強擠出的笑容，讓我一陣難過。

過了好久，母親才重視到我，蒼著臉走過來，表示我回房去。

母親的聲音綿軟如絲，在這靜悄悄的長廊裡卻分外清楚，時候彷彿呆滯了，我隻覺一股寒意從掌心漫延至滿身，比冰雪還砭骨。

哥哥拿了一個小巧繡球踢著玩，我在前麵追著跑，繡球滾到了一旁的花叢裡，我蹲下身去拾，卻聽到了窗內飄出的私語。

母親顫抖地攥緊我的手，我腦筋裡一片空缺，隻呈現了一個字――恨。

“姨母。”我有些恍神，怔怔地望著她，內心冒出一個懊喪的動機，我長大後斷不能似她這般斑斕。

“娘娘咬動手絹，以是冇聲。”一個年長的女官輕聲答覆，眼睛卻鄙夷地看著母親。

就在母親暗自悲傷的時候，皇上又悄悄來看了我們，隻是神情蕉萃，彷彿非常怠倦。他跟我們說了一會話後，母親便讓我和哥哥到外殿玩。

幾年後父親過世，母親帶著我和哥哥分開家，回到了外祖母的府邸。她讓我們彆擔憂今後的日子，因為姨母很受新皇恩寵，已被封為昭儀。她說這話的時候，神感情傷，不知是同為姐妹的落差，還是同為女人的妒忌。

“如何，身子不舒暢嗎？”母親問道。

“但宮裡已經傳開了，你們看皇上的神采有多差。”

我正堆得努力，幽柔的聲音倏然響起，我下認識地昂首，她和我不過隔了幾尺的間隔，卻彷彿置身於另一個六合。全部花圃清楚銀裝素裹，她身上卻鍍了一層霞光，那與生俱來的明麗冶麗。

“你有本領就娶她啊，還不是隻能娶到我。她聰明，如何這些年一向不見受寵。”母親沉下臉，眼中儘是憤懣。

初見姨母時，是一個隆冬的午後，母親領著我和哥哥進宮拜見。她一襲梨色綴銀花的紗裙，憑於窗前，未施脂粉的臉頰彷彿得空美玉，殘暴的陽光在她身上流轉，讓民氣蕩神馳的斑斕。

宮女嚴峻地群情著，皇上和母親倉促趕到。他神采倉促，母親也是一臉惶恐，但兩人隔了很遠，彷彿毫無友情。

“姨母真美……”哥哥愣愣地說，她揚了揚嘴角，卻連笑容都冇有漾起。

“娘娘要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