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滌罪之焰[第2頁/共4頁]

我雙腳離地，在半空中胡蹬亂踢，腦中頓時又是一陣刺痛――怪壁虎的一雙青豆眼睛，色彩越深越亮，似已剝開我的腦袋，正對著我的腦內神經，細細打量。我的肌肉俄然像沸騰的開水，在皮膚下不斷轉動，渾身骨節隨之咯咯作響，彷彿逢年過節掛著撲滅的一長串鞭炮。可不管我如何掙紮，因為身在半空，無處借力，統統都隻不過是徒勞。

與怪壁虎的爭鬥，彷彿一場悠遠的舊夢。我醒的時候，又是落日銜山的傍晚，滑開裂縫盤布的手機螢幕，我的目光停在主螢幕的日期上――離商定的時候另有三天。

夜空暗淡，我的認識逐步渙散，餘光瞥見壽材店老闆正向我撲來。“商定……明天是……”我俄然想到甚麼，衰弱的思路如有無跟著夜風飄散，恍忽間又回到了兩年前的阿誰夜晚。

是以，隻要我擋住怪壁虎的視野，逼迫它來節製我，也就相稱於束縛了壽材店老闆，一念至此，我的雙眼彷彿有所發覺，齊齊鎮靜地顫抖起來。我抖擻精力，望向怪壁虎，它的一雙眼睛裡青焰升騰，一股刺痛猛地傳進我的認識深處，頓時便有甚麼黏稠的液體遲緩滑出我的鼻腔。

“障眼法，它怕是要逃！”壽材店老闆凝神看了看四周滿盈不散的青霧，臉上顯出焦心色，遲疑半晌，俄然一聲輕叱。

怪壁虎不愧是精力係的魔物，它彷彿看破了我的設法，極力躲開視野，可我的一雙眼睛正如一隻無形的觸手，抓住它，蠻力打劫它的視野，彷彿一隻吸力龐大的旋渦，不竭吞噬它的精力力。它頓時大駭，冒死扭解纜體，想躲開我的視野。

“人要不利，喝涼水都塞牙！”我一邊嘟嘟囔囔，一邊摸著屁股站了起來。這半晌，巷子裡俄然墮入一片詭秘沉寂――樹人彷彿一架生了鏽的機器，行動凝重遲緩。壽材店老闆怔怔呆坐，右眼還是渾白無光，但左眼中的青色光芒忽明忽暗，臉上透著一種掙紮的痛苦神采，彷彿正有兩種認識在他的腦筋中膠葛撕咬。

“打我！”他竭力抽動嘴角，幾近要吼起來，“我的思路一亂，誰都……誰都……節製不了！”

那天的場景，彷彿入骨烙印，在我的內心深處，留下了一條狹長的傷疤――暴力雖是一種令人生畏的手腕，但它桀驁不馴，永久都不會乖乖服從於人的管控。統統企圖通過暴力處理題目的人，終究都會為暴力所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