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縣試（上）[第2頁/共3頁]

“我家公子的才情不中案首，這南海縣另有第二小我能中麼？”張師陸身邊書童鄙夷地看了幾眼那老童生，又看了看範進，最後把目光也落在梁盼弟身上。“你們這些女人啊，可要看細心了，我們南海縣第一等才子，就是我們公子。如果和我們公子交上朋友，那就是祖上積善……”

“張師陸！”

在他們稍前的位置，一個身著織錦道袍的年青男人哼了一聲，“鄉間人，就是冇見地。此次的案首，本公子做定了！就憑爾等無知鄉民，能中縣試，已經是祖墳冒煙，如何還敢期望去中案首？”

為了節儉開支，縣試並冇有搭建考棚，而是把測驗地點設在縣學裡。固然要到五更才正式點名放場，但是半夜不到，縣學四周就已經人頭攢動，把全部考場圍個水泄不通。燈火搖擺中，看著麵前黑壓壓的人頭，嚴峻的孺子以及比孺子更嚴峻的送考人，讓兩世為人的範進，忍不住想起宿世門生高考時的景象。

走向縣學門首的範進，不慌不忙，回顧朝兩個女子揮揮手，轉過身來，小聲哼著，“中了中了真中了，身穿一件大紅袍，擺一擺來搖一搖，上了金鼇玉棟橋……”四平八穩向縣學大門走去。

不等張師陸說話，一個老者的聲音，在一旁響起，“二位，現在在唱名，你們還是不要辯論，免得把公人招來，於誰都不便利。”

在本來儒林彆傳的天下裡，範進落第後，張師陸非常送了些好處，然後又靠著範進做生存，企圖發大財。此人當時也是半百白叟，很有些狡計，與眼下的毛頭少年城府自是分歧。

胡大姐兒想到一會範進也要受此摧辱，很有些不平，“他們好生欺負人，這麼折騰下來，人的麵子都丟光了。”

“哦，姐姐啊。”男人聞言微微一笑，“本公子南海張師陸，不知女人如何稱呼？你胡胡說話，如果壞了我的運程，事情可不能這麼算了，我們得好好講講事理了。”

胡蝶的翅膀扇動，倒是讓兩人提早幾十年就瞭解了。這張師陸也在少年，血氣方剛，對於梁盼弟這類成熟女人感興趣是極平常事。範進可不想梁盼弟被這麼個公子哥惦記上，將身向前一步，橫在兩人之間。

“我是南海小範莊範進，你有甚麼話，儘管對我說。張公子說一命二運三風水，我卻說，將相本無種，男兒當自強。天子以文章提拔賢才，我輩正該把心機用在治學上，哪能把功名寄在神鬼之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