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麟州逢（十五）[第1頁/共3頁]

冀柏笙鬼使神差地答允了下來，問那老嫗道：“不知小兄弟姓甚名誰？”

“那些采買的藥材，已有半數被戴榮變賣當作賭資，昭親王每天高高在上，日理萬機，天然得空顧及這些微末之人的小事。”

殷燃走到他麵前，天問劍不知何時已經出鞘，在夜色之下，還是一抹極亮的烏黑。

倒是一夥流民。

老嫗顫巍巍地從懷中取出一個玉鐲子，交給冀柏笙，“老婆子求你個事兒，我那孩兒在麟州打叛軍呢，等你到了麟州城，將俺們老王家這個家傳的玉鐲子給他，可好？這是留給小寶娶媳婦用的咧！”

老嫗問得暖和，冀柏笙逐步放下防備，編了個大話道：“家道中落，本是想去麟州投奔親戚，半路上趕上了流寇，就……甚麼都冇了。”

殷燃神采冷然，對冀柏笙道：“你讀的書比我多，懂的事理卻不比我多，為何？你剛愎自用，任人唯親，深陷黨派之爭，將權力民氣玩弄於股掌之間，早已忘了當初的鴻鵠之誌。萬千性命都不過是你的手中棋，墊腳石。”

言罷幾個起落，便消逝在暗中當中。

“真是——混賬！豈有此理。”冀柏笙大怒，隻是不曉得他現下罵的是戴榮還是殷燃。

冀柏笙繞著營帳走了一圈，見斷臂之人無藥包紮，傷口處已然腐敗，見病重之人無藥可用，已然神態不清。

他逐步放慢了腳步，如果一夥刁民、暴民……

“你……你！”

“你明知戴榮無能，卻仍舊啟用，可堪大用的林鬆卻被你蕭瑟一旁，決計熱誠，僅楓林圍困，死傷者數以萬計，你隻是掉了幾根頭髮，有甚麼好生憤恚慨的！”

雪又落下，卻無狐裘大氅能夠禦寒，他隻能抱緊本身。

“叫小寶兒，王小寶。”老嫗得一承諾，耷拉的眼睛下出現出衝動的淚花，“好哇，好哇。最後一樁事也了咯！”

“你空有賢王雋譽，行的倒是昏庸之事。寧王勇猛善戰，又是宗子；成王母妃得寵，家世顯赫，你憑甚麼，與二人對抗？”

可猜想中的劇痛卻並未消逝，頭上倒是一輕，金玉發冠在殷燃揮劍的刹時滾落，幾縷黑髮也飄落在玉冠一旁。

老嫗歎了聲，道：“你也是不幸，現在這麟州城啊，可不承平，我們此前都是農夫，因為戰事跑了出來，吃的喝的全都冇了，大師餓得走不動道，在這裡等死咧。”

她說著，竟站了起來，用儘最後的力量，極快地撞上一旁的老樹。

“歌姬你都不曉得，就是青樓裡的那些如花似玉的女人呀～”殷燃掰著指頭給他細數，“戴榮吃喝嫖賭樣樣精通，方纔你隻見了喝與賭，如何樣，要不要帶你見看看吃與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