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漠州難（八）[第2頁/共3頁]

“部屬覺得，此次能殺了敵首，並非是因為用了陳校尉的戰略，而是……”

“我不曉得。”殷燃迎著陳校尉陰沉的目光，“倒是校尉當知，我一會兒麵見將軍，說甚麼，做甚麼，校尉的功績還在不在，取決於我阿兄在不在。”

他邊走邊道：“你這個兄長啊，當真是倔得短長，平凡人如許，早就去了，可他卻還是吊著一口氣，躺在這裡，人不人鬼不鬼的。許是放心不下你，你好好與他說說，讓他放心腸去吧。”

“陳校尉這番話引經據典，看來是下了工夫的。”聃倏言辭淡淡，又問殷燃道：“你也是出了力的，也該對你論功行賞。你通敵懷疑自是洗清，挾持大將也既往不咎，有甚麼想要的，儘可提出。”

“不去！我要照顧我阿兄喝藥。”

“我這就去。”她不甘心腸應了一聲，悄悄將胡靄安排在床上躺平，細心將人重新到腳密密裹住。

她說得那麼輕，落在眼睫上，像雪花落在枝頭，壓著橫斜的枝乾顫了一顫。

“第三，是為我本身求的，我阿兄現在傷虎帳連日高熱不退，昏倒不醒，懇請大人用最好的藥，請最好的醫士，救我阿兄一命！”

她想，她是曉得他為何會倔強地在躺在陰陽之間不肯意拜彆。那日在雪地裡，他聽到了她的要求——

“你……”

將虎帳帳，聃倏特許殷燃站著答話。

“既然將軍大人如此說了，小的也就不客氣了。”殷燃清了清嗓子，“小的有三個要求，還望將軍大人應允。”

那是個青年男人，雙目緊閉，頎長的眼睫壓下，彷彿山川畫卷軸之上隨便落下的幾筆線條，鼻梁為峰，雙唇為水，廣遠又寥寂的模樣。

殷燃想到那日聃倏冷峻的麵龐，不敢真的觸怒了他。胡靄如此這般，已經再經不起一星半點的折騰。

有人可咳嗽不止，有人展轉反側，有人痛苦的嗟歎，苦澀的中藥味兒滿盈了全部傷虎帳帳，藉著一片暗淡的灰光中，殷燃在暮氣沉沉的傷兵中搜尋著胡靄的身影。

醫士歎了口氣，點頭道：“小兄弟，你可彆怪我說話倒黴，你兄長高熱了幾天不退，已經是藥石無醫。你還是，去信一封給家裡報喪吧！”

“他是你甚麼人？”

“恰是。”殷燃垂眸答道。

這那裡是在照顧病人，這隻是在完成例行任務罷了。

“殷燃，你為何不答？但是，有甚麼難言之隱？”

殷燃說完，朝聃倏拜了三拜。

“哦？”聃倏含笑望著她，“那你倒是說說，陳校尉是如何與你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