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波濤暗湧（一）[第1頁/共3頁]

從轎高低來一老婦人，外罩江南特供的蘇繡三彩外褂，頭戴一雙金絲點翠瑪瑙釵，與六對東海百年珍珠簪相得益彰。天家豪華，無不及此。

“朕在想，是不是......要殺了這野夫，燒儘這竹林。”周昶景說著，眼中泛出寒光。

“本日早朝前，朕命欽天監來解夢。欽天監道，黑蛇即暗湧凶惡，凶惡已除，是為吉也。朕始終猜疑，倒是想聽四弟你來講道說道。”

周筠生恭謹回稟，“臣與聖上雖是兄弟，但始終銘記君臣之禮。臣乃臣下，普天之下莫非王臣，臣又豈敢超越天子嚴肅。”

雖是寒春，禦花圃中還是奇花閃動，從花木深處盤曲瀉於石隙之下，平坦寬豁，乃是鼎湖亭地點。

周昶景閉目半響，方道，“朕就喜好你這穩妥的性子，向來不出半分不對。此次事關嚴峻，衡量利弊，你可得替朕辦好這差事。”

前麵眾紅衣宮女緩緩而來，至假山前停了轎攆。一把龍鳳黃金傘駛來，又有領頭的宮女焚著禦香，奉事寺人捧著互助、拂塵服侍。

“你這話說的也算美滿。”周昶景回身道，”你可知，朕現在在想甚麼？“

“勿落一族居於塞北五十年不足，狼子野心，昭然若揭。前次，勿落九王子耶律齊剛屠了關海一城……”周筠生悄悄攢緊了手心，“守城的戰將郭飛卻不戰而降……而朝中無人上奏此事……皆因郭飛乃太師之妻弟......”

“不過是幫固執後輩罷了，聖上何必憂愁。”周筠生跪地正色回道。

不一時，有七八個老寺人喘籲籲跑來鼓掌，薛巾一聽會了意，和小寺人們各按方向站住，朝著鼎湖亭大喊三聲，“太後孃娘千歲千千歲！”

薛巾‘噗通’一聲跪倒，哭腔道，“娘娘真愛拿主子打趣。主子自小在宮裡長大，向來都是服侍主子的。太後賢明，服侍太後也是主子的本分那。”

此時薛巾遠處望著，心如火焚，隻得眼巴巴地看著焦急，幾個主子小寺人也跟焦急得團團轉。

薛巾趕快上前臥倒，太後踩著下了轎，“薛公公，你現在但是皇上跟前的紅人了，竟親身來奉侍哀家，倒是委曲你了。”

周筠生起家，緩緩行了一禮，“皇上言重了，孩童戲言，豈可當真。”

周筠生見他說的慎重，又道，“臣並非精通奇門妙術之人，解夢之事恐難成行。”

周昶景眼眸一沉，墨化眉上再無半分喜怒，“直隸這幫人順勢而上，朕始終不放心。”

“吾皇聖明。”周筠生俯視著天子威儀，不知何時起，兄弟間模糊生了一道疏離，“皇上這一箭三雕之計真當聖明，直隸有太師和忠棣府管束，自冇有一家獨大之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