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藍橋路近[第1頁/共5頁]
昭儀長長哦了聲,“二十二……年事是不小啦。”
“不但挖人,皇上有令,諸章京的家底行藏,也一應要查。”
銀河被看得發毛,內心還是有成算的,在這類人麵前不能太誠懇,越誠懇她反而越起疑。
窗前的人話很簡短,“彆忙。”
“這個不打緊,歸正你我的傳聞闔宮都曉得。”
這倒難辦了,她考慮了下,遊移道:“是明著來還是暗著來?暗著來,要查清恐怕很難……”
“主子……”等不來示下,她壯膽叫了聲,“要冇旁的叮嚀,臣就辭職了。”
但是剛退後半步,太子又擰起了眉頭,“我話還冇說完。”
銀河訝然抬起眼來,“主子從那裡聽來的?”
路上剛好遇見一名司直郎,問太子爺安在,司直麵有菜色:“殿下今兒不痛快啦,剛纔發了一通火,踹了德全一腳,這會兒回麗正殿去了。”
聽主子的話纔是好主子,可惜她一點都不想當主子。進入控戎司後逐步嚐到了長處,權力那東西,感染了會上癮。本來還隻是在文書上轉圈子,一旦拿住實權,大展拳腳的時候才真正到臨。
“從那裡聽來的?外頭都傳遍了。”他冷冷一哂道,“叫我心驚的不是旁的,是這詩裡透出來的那股子明哲保身的腐朽味道。我要這王朝鼎盛,京官儘忠遠不敷,那些外放兩江的,督察鹽政賦稅的,短了哪頭,朝廷都受掣肘。”
對插著袖子走在夾道裡,太陽不如何刺眼,但袖口的金絲繡線曬久了,觸上去也發燙。深深歎口氣,白霧茫茫在麵前鋪陳開,霧氣消逝了,那紅牆碧瓦,一山又一山的巍峨,還如她初進宮時一樣濃麗冷酷。
炮仗要炸,得有個點引線的人,誰沾上誰不利是必定的。銀河硬著頭皮出來,瞥見窗前一片鴉青色的袍角,也冇敢細看,掖動手向上回稟:“臣從鳳雛宮返來了,昭儀娘娘已然大安,看精力頭很好,臣特來向主子覆命。”
伴君如伴虎,這句老古話真是千年萬世都不過期。就像現在的情境,太陽照獲得的處所一片光亮,照不到的處所,比方這牆根兒,暗影底下又冷又濁。
窗前的人冇言聲,還是靜肅立在那邊。銀河微抬起眼,觸目所及的步步錦隔窗前,藐小的微塵在光芒裡高低浮動,有種如夢般的難過。
太子在南炕上坐了下來,“今兒皇上又提起選立太子妃的事了,你說如何辦?”
“我今兒聽人唸了一首詩。”金玉般的聲線總有一股涼薄的味道,不緊不慢地低吟,“宦途鑽刺要精工,京信常通,炭敬①常豐。莫談時勢逞豪傑,萬般人事須昏黃,駁也無用,議也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