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入山[第1頁/共4頁]

但是，天門道人留世的神話中，最得後代歌頌的，便是他愛劍如癡的性子。他平生彙集名劍無數，更有十把絕世之劍。湛瀘、龍淵、承影、燕支、太康、棠溪、玉柄、輕呂、流星、驚鯢，每一把劍都有非同平常的來源和盤曲盤曲的故事。此中，以仁德之劍著稱的湛盧最得他的愛好，引為佩劍，整天不離身。而嗜劍如他，卻又不吝贈劍。江湖後起之秀得他喜愛者，他便以風致相類之劍相贈，即便是位列十絕，也慷慨脫手。是以他壽終之時，隻留下了五把絕世名劍，被天門派供奉於劍祠，每五年一次大祭，邀武林各派人士觀禮。

山路濕滑，行進不易。沿著輿圖上線路，世人走了一天一夜，第二天過半後，便走出了輿圖的範圍。阿鐵雖故意尋路，隻是隔了多年，山石樹木因風吹雨淋有了些竄改，他走了好久才找到了舒倫山主脈的大抵方位。

贈劍的故事在武林中有很多說法，即便是在茶社酒樓，也偶爾能聽上一段，從他贈給弟子洛沉之的燕支，到贈給武威將軍韓雲起的龍淵，再如他於深山中贈劍知名氏的故事。因為說法太多，可印證的卻隻要十之一二。幾十年疇昔後，很多名劍已經失落。與劍相伴的俠義傳說，卻愈髮帶上了傳奇的色采，直到二十年前，仍有少年人做著相逢天門道人，相談甚歡，得贈名劍的江湖夢。

千尋冇想到的是，李隨豫竟然也同世人持續入山。昨夜說要將他抵押給天門派天然是戲言，隻是行山采藥畢竟是苦活，稍有不慎便有墜崖落山之險，他堂堂藥行的少店主雖不消親身攀岩，卻更無需求跟著進山馳驅。她心中迷惑，卻並未開口相詢。

李隨豫順著她手指的方向望去，設想著雲層深處的皎白雪山，卻不知那是如何一番氣象。隻聽千尋又道：“壁照峰在東，靈鷲穀在西，明日一早我們便要分道揚鑣。一起來多謝你照顧。”

“嘖。”千尋忙偏頭避過，看了看他油膩的手，有些不耐的皺了皺眉，終是開口道：“老酒鬼，你不跟著我師父，來這裡做甚麼？”

岩石本就不高，三步就下到了底。落地站穩後，千尋才鬆了手。李隨豫抬手要去接她，卻見她一個翻身，足下輕點岩壁便穩穩落在地上，順手拍了拍衣衿下襬，向前走去，邊走邊道：“我夜視不錯，你跟著我走吧。這裡黑，走慢些。”

崖上岩石如削，聳峙雲端，鬆柏稀少。蕭寧淵遙指崖端一片碎石整齊的七星洞，慎重道：“此處便是師門禁地，師祖天門道人長眠之所，就算是本門弟子也隻能止步於此。一會兒我們繞到崖後，不會通過那邊。隻是還望各位噤聲，以免驚擾先人。”世人點頭，不再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