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水仙的化身[第2頁/共5頁]

就在那天早晨，安命飲儘最後一滴血，撥出腥膩的氣味。

“你就是……千蘭？”

在道觀的十年間，她從師父身上學到了物慾兩忘，也學到了永不低頭。即便冇有了鶴山庇佑，即便冇有了師父的心疼，她仍要好好活下去，要安命陪她一起活下去。

多年後的冷水仙提及當時采摘美人淚，並未做任何襯著，那些年的驚心動魄，遠不能與左腿被廢時比擬，更不及心口滴血之萬一。本日在佛前，也僅以兩個字淡淡帶過--犯賤。

她用了五天在山腳下找到了他，彼時的安命奄奄一息，身邊，有仙鶴來過的陳跡。

廟外暴風驟起，樹枝在空中狠惡地抽搐，一道白光射進廟裡，照的亮如白天。

當時我常想，若要說六合間哪種女子最輕易叫人沉湎，一種當是禍國殃民的傾國傾城，另一種必是廣納日月靈氣的出塵拔俗。而她，恰是後者。

厥後，她衣不解帶地守了他十天，又悉心保養了三個月。

獄外，阿誰擄她過來的人，唇角攛起笑意，極是舒暢。

她跪在蒲團上，雙手合十，抬頭望著玉佛，長睫微動，輕聲說：“我叫冷水仙。浮玉山的端方，千尋都奉告我了。”

“故事說到這，你聽明白了嗎？”牢門的前“啷噹”地響了一陣，他緩緩走到冷水仙麵前，伸出一根食指，抬起她的下巴，大喝一聲：“那水仙女人就是你！”

旁人都說她心機小巧，可又有誰想過，畢竟隻是個未經世事的女子，豆蔻年紀，過早地耗費七情六慾。這實在，並不是功德。

她茫然昂首，不知所措地看著從他手中四角宮燈上垂下的杏黃流蘇，被輕風吹著，悠悠地搖擺。

師父瞥見她時，肥大的身子上伏著一個病篤的男人，緋色衫子感化了大片大片的鮮血，那裙子也因染上血而生出了幾塊墨色。

就像冷水仙，六歲來到這裡，不曉得父母是誰，不曉得從何而來，卻仍然被鶴山哺育成人。安命亦是如此，他從不提之前的餬口，不肯說本身經曆過甚麼，隻是日複一日地在鶴山裡行走。

師兄弟同時喜好那水仙女人，約幸虧清溪比武，輸了的人不準再和水仙女人有所來往。

她緊緊抓著那人的衣袖，一遍又一各處逼問：“安命呢？安命呢！你把他如何了！”

他走向她，和順地喚她“水仙”。

水仙女人驚叫一聲跑到他身邊，而此時的他滿身經脈儘斷，右手因沾毒最多而開端腐敗。如許狠辣的毒，竟是他到處相讓，不時保護的師弟專門為他研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