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玉鏡台與蟾酥丹（六）[第1頁/共3頁]

我蹙起眉，不滿地抬頭：“徒弟。”

我與徒弟出診那麼多回，從不記得在哪家用過飯食，我估摸著徒弟必然是不肯承諾的，那裡推測，我這點考慮尚未打完，徒弟便拱手笑道：“恭敬不如從命，便叨擾蘇公一回。”

門口的蘇宜也是教方纔飛襲來的琉璃花瓶唬破了膽，忙不迭地招我出去：“朱先生說得對，阿心女人快些出來罷，彆再……”

不一會兒工夫，便聽得徒弟笑道：“蘇女人且寬解，本來並無甚大礙，佳期當前，思慮太重也是有的。一會兒請府上家人往我那兒去取些清心丸，吃了便不打緊了。”

這話倒是希奇，滿城都曉得蘇宜做的是質鋪錢櫃的謀生，他若說銅錢交子金銀板子要多少有多少，這不奇特，可這蟾酥......也可作價抵押？

我一步步地走向玉鏡台，眼瞧著就要到了鏡台前，隻差兩三步便能應了鏡中的呼喚，我乃至能瞥見鏡中本身若隱若現的恍惚身影。忽地，麵前一暗，一方青袍擋在了我跟前。

徒弟和悅地衝他笑道：“又不是甚麼毒手的病症，一張玉鏡台足矣，再貴重些，鄙人倒是不敢受了。”

蘇宜帶著滿臉的迷惑直起家，“玉鏡台......蘇某質庫中有一張鑲寶七彩鏡台，比那玉鏡台代價高出很多，朱先生是否......”

徒弟站起家，從蘇玉汝的房中退出來，與蘇宜說了些冇用的酬酢話，我踮了踮腳，超出徒弟的肩頭朝屋裡的蘇玉汝望去，她仍埋頭清算著那些花，神情文靜安然。許是感遭到有目光落在她身上，她昂首衝我淺淺一笑，唬得我忙移開視野。

蘇宜不放心腸向他女兒閨室一望，便將徒弟引向前堂去說話。我跟著他們身後，正聞聲徒弟在向蘇宜道：“不瞞蘇公，令嬡確是癲狂，卻不儘然。剛纔鄙人說她無礙，隻怕在言語上驚了她，複興狂躁。”

他約莫是想說彆再教蘇玉汝胡亂拿了甚麼器物砸了，卻又不美意義往下說。我轉頭倉促又望了一眼那玉鏡台，隻得無法地走出屋子。

徒弟倒是不緊不慢，掰著指頭與他細數所需的藥材：“所需的麝香、珍珠、牛黃、硃砂都是鋪子裡現有的，隨用隨取，可這劑藥喚作‘蟾酥丹’，故蟾酥方是主料，最是不巧，鋪子裡邇來缺了這一味，須得些光陰去覓好的來方纔得用。”

我聞聲蘇宜在我身後低低地發了一聲疑問，彷彿是將到口的話嚥了歸去。莫說是蘇宜迷惑，連我也不能信她當真無礙，更不信戔戔清心丸便能得治。徒弟是必然冇瞥見那被她刺得重傷垂死的婢子，隻當她是平常鬨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