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靈鋪

第36章 五銖錢與加皮酒(十一)[第2頁/共3頁]

隔著簾子,我便聞聲了前堂有人說話,一個是徒弟的聲音,另一聲音聽著耳熟,一下聽不出是誰。我打起簾子,徒弟眼尖,率先瞥見了我,向八仙桌邊背對我而坐的人躬了躬身:“夫人稍候,這便命小徒將藥配齊了來。”

這一覺睡得與以往每一回吃多了酒一樣,夢魘沉沉。平常夢中老是白雪皚皚、絕壁高台、砭骨錐心的冷,並那在我病篤之際呈現的火團。

那位夫人順著徒弟的指,向我轉過甚來,我乍然一驚,來人恰是吳三利的夫人。好久不見她,彷彿變了小我,身上的裙衫更顯貴重,赤金珠翠繞頭,軟綢細絹裹身,光鮮得猶似那帶著品階的官家夫人。

青梅酒的滋味在我口中更加酸了,不知不覺間一壺將儘。我的臉頰漸騰起緋熱來,腦袋昏昏,說話便冇了遮攔。“徒弟既貪她的酒,便不該拒了那埕合衾酒,拂了她一番拜托之意不說,人家恐是連造酒的心機都淡了,好冇意義。”

我一時冇聽明白,清楚是吳三利的夫人抱恙在身,她不抓藥,反倒還替吳三利抓藥,這是何事理。我瞧了瞧徒弟,他正與那夫人說話,並不見有勸說她也診治診治的意義,遂也擱下不提。

白日自劉興兒走後,徒弟冇再提過劉家的事,我卻憋了滿腹的話,思來想去不知從哪一句講起才妥當。兩盞青梅酒落肚,到底是提起了些膽氣,藉著從肚腹升向喉頭的一股子熱氣,脫口問道:“徒弟,本日九兒托興哥兒帶來的酒,便是人常說的合衾酒罷?”

我嫌熱,搖擺著腦袋甩脫他的手掌,仰臉衝他傻嗬嗬地笑。笑著笑著,便覺身子一輕,轉眼又躺在了不知那邊。過了片時,湯藥氣味衝了過來,我被人拉起家,就著碗沿灌了幾口湯水,即使是迷濛不清,一入口我便嚐出是醒酒茶湯。

徒弟往我的杯盞中又添了些青梅酒,淡淡地“嗯”了一聲。

她衝我微微一點頭:“阿心女人。”

吳家娘子接了藥,細心地將一小包香加皮令揣在了腰間,也未幾話,回身便走。她髮髻上的步搖與腰間懸著的佩環因她的一個回身,一同“叮噹”作響,這釵環金玉相擊之聲原該是清脆動聽的,可在她那兒,聽來倒是一片透民氣魄的涼意。

這邊尚未喘定,門上便傳來叩門聲響,吳甲在外頭粗聲道:“阿心,起了未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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