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遂心針與當歸湯（十五）[第2頁/共4頁]

我在悄悄地長歎了一口氣，海棠所願，總算不負。

我瞧著他與海棠一模一樣的那雙帶著臥蠶的眼，笑問他：“你母親可好？”

玉枝醒過味兒來，跟著連連點頭稱是。

“玉枝家的爺孃說，海棠住的那間小屋，當不了那麼多租子，囑我將餘錢還給徒弟。”我將小半緡錢擺到他跟前的小桌上，半含了淚意向他屈膝行了個禮：“多謝徒弟成全。”

我頓時語噎，支支吾吾了幾聲答不上來。

我咬著嘴唇一個勁地點頭，伢兒鬆了口氣，又謹慎地打量著王氏，王氏看向我的目光裡帶著期許，我明白她的意義，也瞧得出她比任何人都火急地需求這個孩子，無疑，她會一心一意地待他好，遂哄著伢兒道：“今後伢兒要乖乖地聽這位阿孃的話，她與你阿孃，是一樣的。”

我忙忙地收起錢，朝玉枝爺孃倉促道了辭，跨出小屋，大步地往茱萸巷趕回。走出了一段路，隻覺腳下步子跟不上火急的心，便乾脆小步跑了起來。

伢兒歪著腦袋想了想，老成地點點頭，旋即又疑問道：“那阿孃要幾時返來？”

王氏轉臉來謝玉枝母女與朱心堂看顧伢兒的恩典，她原想要給些財帛作謝，徒弟自是不睬會，客客氣氣地推讓了，玉枝母女亦不肯受，謙讓間，屋內傳出了幾聲細細糯糯的喚“阿孃”的聲音。

“阿心姊姊，瞧見我阿孃冇有？伢兒醒來阿孃就不在這兒了。”他抓了我的手，孔殷地搖擺著，一麵四下張望。

我俄然就停下了步子，屏住了呼吸，手也高高舉著滯在布簾上。

吳甲迷惑地昂首瞧了我一眼，舉著擦拭藥屜的抹布朝後院指了指。

這一句我倒是能聽明白的，忙收回眼眶裡的潮濕，“哎”了一聲，回身往灶房跑。

厥後有一年，又一批年青的學子到臨安城殿試，一名邢姓的年青公子在朱心堂前盤桓過一陣，正趕上我出門，他在茱萸巷裡攔下我，看那神情，是想向我探聽甚麼，可他吞吞吐吐半晌竟問不上來，隻迷惑地盯了我好幾眼，直說我瞧著眼熟。

那位公子怔了幾息，向我作了個揖，便如有所思地拜彆了。

玉枝插話解釋道：“海棠住過來前幾日，朱先生便來過一回，給了很多錢，說是有故交要來住些日子，那位故交身子骨弱，需我家多顧問著些。”

徒弟端倪間蘊了淡淡的笑，瞧了我好一會兒，俄然就忍不住笑出了聲，越笑越暢懷，非常暢意。

“好孩子，今後我便是你阿孃，你阿孃她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