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將軍令與秋子梨（十一）[第2頁/共3頁]

回到鋪子，師父喚來吳甲殷乙，不問白日裡買賣如何，更不看藥鋪的帳，卻隻問夜裡有甚麼買賣，來過些甚麼樣的魂。

我想來不在那上頭留意，自回屋子去換了身衣裳，將帶返來的龍膽草與秋子梨從袋子裡取出來，切成片，明日好攤曬。

這卻也好，販子喧嘩，將我心頭的難過沖淡了很多。路過玉枝家門前，因要將要嫁女，家門口已用頎長竹竿挑起了大紅燈籠，下了學的玉林抱著書笥，一起走著回家一起不著調地逗貓惹狗；包子鋪的伴計一麵嘴上掐著架，一麵將一屜屜的包子端上爐；劉家酒坊人滿為患，興兒從酒坊裡走出來送客，劈麵瞥見我和師父走來，便眯起眼衝我們一笑，揚聲道：“朱先生，阿姊說封缸的酒再有個五六日便能開缸，屆時我第一個就給你送去。”

相互笑了一場，張家娘子便歸去了，我和師父也回了鋪子。

再過了幾日，餘玠要來求親的事，便也擱下了。那些話本戲詞裡總有如許的場景，平凡人家的女子救了流浪的權貴，過了些日子便教人拋諸腦後了。餘玠雖算不上甚麼權貴，但對於我如許居住在茱萸巷內，不知親族那邊的生藥鋪子的學徒來講，他已是高不成攀的了。

“我本覺得你隨你師父出了遠門，約莫是趕不上玉枝結婚的好日子了，你若不來，總不免無趣。”張家娘子絮絮地說道，俄然停下口，不住地高低打量我，嬉笑道：“你同你師父去了甚麼好處所，怎的人也變都雅了？”

張家娘子拉起我的手，退開一步擺佈打量：“好似……小女人家的眉眼長開了，西湖邊的那些墨客如何說來的……哎，對了，叫做麵似桃花。阿心，你莫不是，紅鸞星動了罷？”

不知是因餘玠臨彆前的那番信誓旦旦，還是因為偶然間得知了他身後的路，我一起懷著難過，直至回光臨安城。

師父負手踱步過來，順著我方纔的目光看疇昔，在大紅燈籠上略停了停，哼笑道：“難不成真是紅鸞星動了？”

“這是甚麼話，我家阿心本來欠都雅麼？”師父接過張家娘子的話，嗔笑道。

過了茱萸巷口的石牌坊，我和師父走路的速率就再快不起來了，走不了幾步，就有熟悉的人來酬酢，因多日未見，不免要停下閒話兩句。

張家娘子忙本身圓了場：“都雅，都雅，可你當師父的如何曉得，女兒家，哪個不想更都雅些？”

張家娘子在她家閣樓上支起窗，正瞥見我和師父從巷子那頭走過來，她忙從樓上跑下來，跑我跟前時，還微微地喘著氣，拍著胸口笑道：“這麼些日子，哪去了？也不說甚麼日子返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