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將軍令與秋子梨（八）[第2頁/共3頁]

屋中寂靜了一會兒，他低聲自語道：“阿心，這處所因你纔是世外瑤池。”

他笑著垂眼向那碗湯藥一掃，“再不吃可就要涼了，豈不是白辛苦了你一場。”

直到入夜，餘玠的雙臂仍不能抬起，脈象上看，肺腑內傷，也無好轉。臨睡前，我隔著竹簾向他歉然道：“對不住，我學藝不精，下藥不準，冇能將你治好。我師父性子散淡，我又冇那本領勸動師父來醫治，是以，你若情願，明日還得再冒險試一回。”

我閉著眼不答，默想著他本來一向喚我“阿心女人”，究竟是甚麼時候，改口徑直喚我“阿心”了。

“這是甚麼？是本日要予我用的藥材？”餘玠看著我手裡的三分三，笑問道。

這一晌午，我在屋子裡坐立難安，每隔一會兒便要偷眼打量餘玠的神采，三分三的毒性剛烈，不會漸漸地侵入骨肉，倘若毒發，一個時候內必然閃現。餘玠倒是一點兒也不擔憂，談笑自如，飲食如常。

待湯藥再次沸滾以後，我細心地倒出一碗來，端起濃褐色的湯藥，連藥的氣味也冇有嗅過，徑直就端到了東配房。

“不打緊，本日冇成，一定就不是一樁功德，起碼，我還能再多留一日。”竹簾那一邊的說話聲中有笑意。

“既說了它彆名將軍回陣，我為何不消？”餘玠大大咧咧地笑道，彷彿一點兒也不擔憂我會在用量上失手，害了彆性命。

我忙放動手裡的三分三根塊，上前去攙扶他。他坐起家子，抱愧地衝我笑道：“有勞了。”

餘玠不假思考地大口大口嚥下湯藥，一眨眼的工夫，一碗湯藥教他吃得一滴不剩。我放下湯藥碗，細細地替他拭去唇邊和下巴上的藥汁，他卻還笑道：“受累了。”

他向我伸脫手：“可否教我瞧瞧？”

我當真地點點頭。

我將三分三根塊遞給他，叮囑他謹慎拿著，莫要觸及裡頭的汁液。

我屏息端視著他的神情，他口中雖說得輕鬆，但目光果斷，不似在說頑笑話。遂，我也不再遲疑，二話不說，拿著那塊三分三便去灶房生火煎藥。

我點點頭，又馬上點頭。

我心底焦灼地看著日影竄改，熬過了艱钜的一個時候，並未見他有任何非常，幾次聽過他的脈象，雖未見較著的好轉，但絕無中毒的症狀。

我回到屋子裡時，餘玠已醒，正紮掙著坐起家，天已微涼，他還掙出了一頭的汗。我暗自思忖，或許師父的決定是對的，也隻要師父給的藥，才氣令人敏捷地從病痛中抽身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