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將軍令與秋子梨（七）[第1頁/共3頁]

“師父……”我更加嚴峻起來：“這東西有大毒，我……我，我如何使得。”

此物名喚三分三，皆因用時隻能是三分三錢，少一錢無效，多一錢奪命。如果在鋪子裡，我尚且能用戥子一點點地量出分量來，但在此地，那裡有那等精算之物。

出乎我料想的是，這一夜倒過得甚是風趣。餘玠說了一些虎帳中的事，是我從未聽過的，另有為與蒙古軍作戰，他帶了兩個親隨，潛入蒙古王庭四周草原的事，我聽得出神，更加不曉得時候。

那餘玠倒是瞧出了我的難堪，歉然道：“這屋子原是阿心女人的內室罷？教我占了甚是過意不去。眼下我無大礙，灶房柴堆上睡也使得。”

次日醒來忽想起昨夜如有似無的一問，我坐在席榻上怔了好一會兒，終究我覺著是我睡含混了聽岔了，或隻是夢中一晃而過的片段。

我為何要將此事稟明師父？師父如果在乎，早就不教我同餘玠共處一室了，他隻字未提，我特特地跑去處他稟明，這又是想要表白甚麼？我本身都答不上來，手在門框邊懸了好久，還是放下了，端著銅盆往灶房去打水。

“有何不當的，行軍兵戈，那裡睡不得，柴堆已是極好的了。”他滿不在乎地咧嘴笑道。

我笑眯眯地低頭去看手裡的植根，隻一眼，笑容便僵在了唇邊，驚奇地抬開端：“師父，這，這是三分三？”

“藥材帶毒有甚麼好詫異的，草烏、蟾酥、蓖麻……那樣冇毒，又不是未曾用過。你快替他用上，隻用那些平常藥，他要多少日子才氣下山？”師父不耐煩地揮了揮手，回身便走了，走了幾步，又回過甚來問道：“竹簾可還用得？”

我忙穿了外衫，順手抽了跟緞帶將披髮紮起，斜斜地搭在肩頭，便回聲從屋子裡出去。打起竹簾時，我望了餘玠一眼，他倒冇西席父這一嗓子驚醒，睡得氣味沉穩。

我睡意昏黃，聽得並不逼真，彷彿是有那麼一問，又彷彿冇有。來不及細想，就教睏乏捲入了夢中。

師父在門外負手而立，見我出來便向我拋過來一截子還帶著新奇泥土的植根，順勢朝屋內一指：“你用雞血藤治他，功效如何？”

我在原地站了一會兒，腳下痠麻，便在崖邊找了塊石頭坐下，對著群山溝壑發怔，腦筋裡亂鬨哄的一片，一會兒下定決計要用這三分三，一會兒又感覺還是不消的好，終是扭捏不定，手裡的這一截子三分三就彷彿餘玠的性命一樣，教我拿捏在手裡，萬分艱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