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招搖過市[第1頁/共5頁]

不經不覺間，人群中猛地有人叫道：“好傢夥！就這大師夥，隻怕真能拿了本年秋蟲會的蟲王！冇說的，本年過年是吃香的、喝辣的，還是拿著淨水洗五臟廟，就希冀它了！哥兒幾個，夠膽量的，這就寫押票去！”

從半月樓建成的那天起，這幅殘破且半文不白的春聯就這麼堂而皇之的掛在半月樓的門口。四九城裡能人多，文人騷客更是多如過江之鯽，當然不是冇人能對上這麼副不算太通俗的春聯。

下筆如飛地在一本賬簿上記錄著相有豹呼喊的話語，那穿戴一聲粗布長衫的文筆先生頭也不抬地悶聲應道：“戥子上稱蟲！”

抬手攔住了正攥著幾個大子兒的納九爺，穿戴一身短打扮的相有豹朝著櫃檯後那裝點著青絲、紅絲果脯的月餅努了努嘴：“掌櫃的，費事您給來八個！”

倒抽一口寒氣的聲音，再次在人群中會聚起來......

一臉戲謔地指了指納九爺緊緊抱在懷裡的鬥蠍罐子，相有豹一邊伸手接過了點心鋪掌櫃遞過來的月餅，一邊壓著嗓門朝納九爺笑道：“眼瞅著我們就得上半月樓驗蟲、領簽子，這手裡頭攥著七殺蠍的主兒，如何也得吃個嘴角流油、精氣神實足的模樣吧？再說了，就跟在我們前麵那些個主兒，雖說被熊爺的人隔著、湊不到我們跟前，可您如果再這麼摳摳搜搜的省著.......怕是分歧適吧？”

就看著這景色、這意境，已然是合了八卦、陰陽，周易、老莊裡的一些個理數。強要去圓了這半月樓前的春聯，又是何必呢？

候在書案後收錢的掌庫先生驗看過那張金靴底的成色、分量，專司開出押票的文筆先生默不出聲地在一張印著精彩斑紋的油布押票上用硃砂寫出了對應的大洋數額，在中間候著的幫閒立即在那張押票上刷過一層上好的桐油，再用個燒得滾熱的大熨鬥悄悄燙過，這纔將那張押票遞到了相有豹的手中。

此起彼伏的嗤笑聲，頓時從圍在書案旁看熱烈的人群裡響了起來：“嗬......好大的架式！方纔德勝門齊家的人來驗蟲，都冇您這麼大的譜兒！”

可隻如果走進半月樓、特彆是在半月樓裡那些個牢固了不能挪動的椅子上坐上半晌，就誰都冇心機對想如何對上那副春聯了――甭管坐在哪張椅子上，從大敞開的窗戶裡都隻能瞥見半拉玉輪！

一拉納九爺的衣衿，相有豹利落地從那兩個青皮地痞從人群中開出的通道裡擠了疇昔，涓滴也不顧忌旁人眼神中那較著帶著氣憤與驚奇的目光，隻是徑直走到了一張長條書案前，朝著那端坐在書案後的文筆先生揚聲叫道：“井水衚衕納九爺，帶一隻鬥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