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曲沃城欒盈滅族且於門杞梁死戰(2)[第1頁/共5頁]

莊公休兵數日，傳令留天孫揮統雄師屯紮境上，單用“五乘之賓”及選銳三千，銜枚臥鼓，往襲莒國。華周杞梁自請為前隊。莊公問曰：“汝用甲乘多少？”華周杞梁曰：“臣等二人，單身謁君，亦願單身前去。君所賜一車，已足吾乘矣。”莊公欲試其勇，笑而許之。華周杞梁約更番為禦，臨行曰：“更得一報酬戎右，可當一隊矣。”有小卒挺身出曰：“小人願隨二位將軍一行，不知肯提挈否？”華周曰：“汝何姓名？”小卒對曰：“某乃本國人隰侯重也。慕二位將軍之義勇，是以樂從。”三人遂同一乘，建一旗一鼓，風馳而去。先到莒郊，露宿一夜。次早，莒黎比公知齊師將到，親率甲士三百人巡郊，遇華周杞梁之車，方欲查問。周梁橫眉大喊曰：“我二人，乃齊將也，誰敢與我決鬥？”黎比公吃了一驚，察其單車無繼，使甲士重重圍之。周梁謂隰侯重曰：“汝為我伐鼓勿休！”乃各挺長戟，跳下車來，擺佈牴觸，遇者輒死，三百甲士，被殺傷了一半。黎比公曰：“寡人已知二將軍之勇矣！不須死戰，願分莒國與將軍共之！”周梁同聲對曰：“去國歸敵，非忠也；受命而棄之，非信也。深切多殺者，為將之事，若莒國之利，非臣所知！”言畢，奮戟複戰。黎比公不能擋，大敗而走。

莊公本日班師，命將杞梁殯於齊郊以外。莊公方入郊，適遇杞梁之妻孟薑，來迎夫屍。莊公泊車，令人吊之。孟薑對使者再拜曰：“梁如有罪，敢辱君吊？若其無罪，猶有先人之敝廬在。郊非吊所，下妾敢辭！”莊公大慚曰：“寡人之過也！”乃為位於杞梁之家而吊焉。孟薑奉夫棺，將窆於城外。乃露宿三日，撫棺大慟，涕淚俱儘，繼之以血。齊城俄然崩陷數尺，由哀慟火急，精誠之所感也。後代傳秦人範杞梁差築長城而死，其妻孟薑女送冬衣至城下，聞夫死痛哭，城為之崩。蓋即齊將杞梁之事，而誤傳之耳。華周歸齊，傷重，未幾亦死。其妻哀慟，倍於凡人。按《孟子》稱：“華周杞梁之妻，善哭其夫而變國俗。”正謂此也，史臣有詩雲：

因而範匄告老，趙武代之為政。不在話下。

話分兩端。卻說齊莊公自打發欒盈回身，便大選車徒，以天孫揮為大將，申鮮虞副之，州綽邢蒯為前鋒，晏氂為合後，賈舉邴師等隨身扈駕，擇吉出師。先侵衛地，衛人儆守，不敢出戰。齊兵也不攻城，遂望帝丘而北，直犯晉界，圍朝歌，三日取之。莊公登朝陽山犒軍。遂分軍為二隊：天孫揮同諸將為前隊，從左取路孟門隘；莊公自率“龍”“虎”二爵為後隊，從右取路共山；俱於太行山取齊。一起殺掠，自不必說。邢蒯露宿共山之下，為毒蛇所螫，腹腫而死。莊公甚惜之。不一日，兩軍俱至太行，莊公登山以望二絳，正議襲絳之事。聞欒盈敗走曲沃，晉侯悉起雄師將至，莊公曰：“吾誌不遂矣！”遂觀兵於少水而還。守邯鄲大夫趙勝，起本邑之兵追之。莊公隻道雄師來到，前隊又已先發，倉促馳驅，隻留晏犛斷後，犛兵敗，被趙勝斬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