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宋襄公假仁失眾齊薑氏乘醉遣夫(2)[第2頁/共4頁]

且說楚將成得臣屯兵於泓水之北，鬥勃請：“五鼓濟師，防宋人先佈陣以扼我。”得臣笑曰：“宋公專務迂闊，全不知兵。吾早濟早戰，晚濟晚戰，何所懼哉？”天明，甲乘始連續渡水。公孫固請於襄公曰：“楚兵天明始渡，其意甚輕。我今乘其半渡，突前擊之，是吾以全軍而製楚之半也。若令皆濟，楚眾我寡，恐不敵，何如？”襄公指大旗曰：“汝見‘仁義’二字否？寡人堂堂之陣，豈有半濟而擊之理？”公孫固又悄悄叫苦。斯須，楚兵儘濟。成得臣服瓊弁，結玉纓，繡袍軟甲，腰掛雕弓，手執長鞭，批示軍士，東西佈陣，氣度昂昂，旁若無人。公孫固又請於襄公曰：“楚方佈陣，尚未成列，急鼓之必亂。”襄公唾其麵曰：“咄！汝貪一擊之利，不顧萬世之仁義耶？寡人堂堂之陣，豈有未成列而鼓之之理？”公孫固又悄悄叫苦。楚兵步地已成，人強馬壯，漫山遍野，宋兵皆有懼色。襄公使軍中發鼓，楚軍中亦發鼓。襄公自挺長戈，帶著公子蕩向訾守二將，及門官之眾，催車直衝楚陣。得臣見來勢凶悍，暗傳號令，開了陣門，隻放襄公一隊車騎出去。公孫固隨後趕上護駕，襄公已殺入陣內去了。隻見一員大將佺住陣門，口口聲聲，叫道：“有本領的快來決鬥！”那員將乃鬥勃也。公孫固大怒，挺戟直刺鬥勃，勃即舉刀相迎。兩下交兵，未及二十合，宋將樂仆伊引軍來到，鬥勃微有著忙之意。剛好陣中又衝出一員大將佺氏呂臣，接住樂仆伊廝殺。公孫固乘忙，覷個便利，扒開刀頭，馳入楚軍。鬥勃提刀來趕，宋將華秀老又到，牽住鬥勃，兩對兒在陣前廝殺。公孫固在楚陣中，左衝右突，很久，瞥見東北角上甲士如林，圍裹甚緊，疾驅赴之。正遇宋將向訾守，流血被麵，急呼曰：“司馬可速來救主！”公孫固跟著訾守，殺入重圍，隻見門官之眾，一個個身帶重傷，兀自與楚軍死戰不退。本來襄公待下人極有恩，以是門官皆儘死力。楚軍見公孫固英勇，稍稍撤退。公孫固上前看時，公子蕩關鍵被傷，臥於車下，“仁義”大旗，已被楚軍奪去了。襄公身被數創，右股中箭，射斷膝筋，不能起立。公子蕩見公孫固到來，張目曰：“司馬好扶主公，吾死於此矣！”言訖而絕。公孫固感慨不已。扶襄公於本身車上，以身蔽之，奮勇殺出。向訾守為後殿，門官等一起擁衛，且戰且走。比及離開楚陣，門官之眾，無一存者。宋之甲車，十喪八九。樂仆伊華秀老見宋公已離虎穴，各自逃回。成得臣乘勝追之，宋軍大敗，輜重東西，委棄殆儘。公孫固同襄公連夜奔回。宋兵死者甚眾，其父母老婆，皆相訕於朝外，怨襄公不聽司馬之言，乃至於敗。襄公聞之，歎曰：“君子不重傷，不擒二毛。寡人將以仁義行師，豈效此乘危扼險之舉哉？”舉國無不恥笑。先人相傳，覺得宋襄公行仁義，失眾而亡，正指戰泓之事。髯翁有詩歎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