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周列國誌

第37章 晉惠公怒殺慶鄭介子推割股啖君[第2頁/共6頁]

彼哉私身家,何故食君祿?

再說公子重耳一心要往齊邦,卻先要經過衛國,這是“登高必自大,行遠必自邇”。重耳離了翟境,一起貧苦之狀,自不必說。數日,至於衛界,關吏叩其來源。趙衰曰:“吾主乃晉公子重耳,出亡在外,今欲往齊,假道於上國耳。”吏開關延入,飛報衛侯。上卿寧速,請迎之入城。衛文公曰:“寡人立國楚丘,並未曾借晉人半臂之力。衛晉雖為同姓,未通盟好。況出亡之人,何乾輕重?若迎之,必當設席贈賄,費多少事,不如逐之。”乃叮嚀守門閽者,不準放晉公子入城。重耳乃從城外而行。魏犨、顛頡進曰:“衛毀無禮,公子宜臨城責之。”趙衰曰:“蛟龍失勢,比於蚯蚓。公子且宜含忍,無徒責禮於彆人也。”犨頡曰:“既彼不儘仆人之禮,剽掠村莊,以助朝夕,彼亦難怪我矣。”重耳曰:“剽掠者謂之盜。吾寧忍餓,豈可行盜賊之事乎?”

卻說重耳是日,正與翟君獵於渭水之濱。忽有一人冒圍而入,求見狐氏兄弟,說:“有老國舅家書在此。”狐毛狐偃曰:“吾父素不通外信,今有家書,必定國中有事。”即召其人至前。那人呈上手劄,叩了一頭,回身就走。毛偃心疑。啟函讀之,書中雲:“主公謀刺公子,已遣寺人勃鞮,限三日內起家。汝兄弟稟知公子,速往他國,無得久延取禍。”二狐大驚,將書稟知重耳。重耳曰:“吾老婆皆在此,此吾家矣。欲去將何之?”狐偃曰:“吾之適此,非以營家,將以圖國也;以力不能適遠,故少憩足於此。今為日已久,宜徙大國,勃鞮之來,殆天遣之以促公子之行乎?”重耳曰:“即行,適何國為可?”狐偃曰:“齊侯雖耄,伯業尚存,收恤諸侯,任命賢士。今管仲、隰朋新亡,國無賢佐,公子若至齊,齊侯必定加禮。倘晉有變,又可借齊之力,以圖複也。”重耳覺得然。乃罷獵歸,告其妻季隗曰:“晉君將令人行刺於我,恐遭毒手,將遠適大國,結連秦楚,為複國之計。子宜經心撫養二子,待我二十五年不至,方可彆嫁彆人。”季隗泣曰:“男人誌在四方,非妾敢留。然妾今二十五歲矣,再過二十五年,妾當老死,尚嫁人乎?妾自當待子,子勿慮也!”趙衰亦叮囑叔隗,不必儘述。次早,重耳命壺叔清算車乘,守藏小吏頭須清算金帛。正叮嚀間,隻見狐毛、狐偃倉促而至,言:“父親老國舅見勃鞮受命次日,即便起家,誠恐公子未行,難以防備,不及寫書,又遣能行快走之人,星夜趕至,催促公子速速迴避,勿淹時候!”重耳聞信,大驚曰:“鞮來何速也?”不及裝束,遂與二狐徒步出於城外。壺叔見公子已行,止備犢車一乘,追上與公子乘坐。趙衰、臼季諸人,連續趕上,不及乘車,都是步行。重耳問:“頭須如何不來?”有人說:“頭須囊括藏中統統逃去,不知去處了。”重耳已失窠巢,又冇盤費,此時情感,好不愁悶!事已如此,不得不可。恰是忙忙似喪家之犬,吃緊如漏網之魚。公子出城半日,翟君始知,欲贈資裝,已無及矣。有詩為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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