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一 從北大荒到上海灘（2）[第1頁/共4頁]

“鄉間來的土包子能懂甚麼，你跟她置甚麼氣。壞了就壞了，你下個月再買一條好啦。”二嫂挺著大肚子，一手扶腰一手拿著一個蘋果在啃，斜眼打量著我們。

我想，無所謂了，他們那邊人多，我們這邊人少，就退一步吧。

我放動手裡的東西想要接過裙子看看如何了，卻被她一巴掌拍掉我的手，“睜大你的眼睛細心看看，這是真絲，是初級貨，你個土鱉，不會穿還不會洗嗎？好好的裙子被你洗扒絲了，廢了！全廢了！”

晚餐後，我洗好碗筷領著阿竹回家。

我力量大，也不想在悶熱的房間裡憋悶著，在陰涼地裡洗衣服倒也不費甚麼事。

我踩著椅子，兩步爬上窗戶。

文白在我們兩張床中間掛的簾子在某一天被人挪了位置，本來是掛在屋子正中間，把屋子一分為二的，挪動以後簾子緊貼著我們床邊，我們這邊隻剩下一張床的位置。

一起洗衣服的阿婆說是濕疹，得給她吃些袪濕的藥才行。我籌算週末文白回家時一起帶阿竹去病院看看。

她平時喜好吃饅頭餃子之類的麪食，但上海家裡都是吃米的，米又是秈米，阿竹常常吃兩口就不吃了。

我聽了冇吱聲，儘量往外挪一挪，給阿竹倒出點處所來。

二嫂按例又是一番嘰嘰歪歪，但冇敢說甚麼，能夠我方纔破窗而入的豪舉驚到家裡人了吧。

阿竹學著我的模樣，在中間用一個小盆洗她的小裙子和花手絹。

大嫂對我們娘倆還算和藹，她在皮鞋廠上班，忙得很。

冇幾天，家裡統統的家務事幾近都落到我頭上，隻除了一件事，做飯。

公公是個不愛說話的，整日眉頭舒展，不斷地咳嗽卻煙不離手。

他們冷靜著著我走到門前開了門，把阿竹接過來抱上樓。

他也不喜好惠捷惠敏姐倆，隻喜好孫子阿翔，常常買零嘴給他吃。

“你看看你乾的功德，我好好一條真絲連衣裙，上個月發了人為剛買的，被你洗成這個模樣，冇法穿了。”

還冇進門就聽著小姑聲嘶力竭的叫罵聲，遠遠的就瞥見小姑子揮動著一條連衣裙對著婆婆大吼大呼，見我來了，直衝過來，把裙子往我臉上揮，用淺顯話喊道：

大一點聲拍門，還冇有人回聲。

我在他們眼裡是個異類，鄉間土包子，來了好幾天了，還是個新奇事。

“你給洗壞的，必須賠給我。看在我哥的麵子上，給你抹個零，就賠二十塊好啦。”小姑子氣勢凶凶地指著我吼道。

入夜透了，我抱著阿竹回到家。

我寬裕地低下頭，儘量降落存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