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一 從北大荒到上海灘（1）[第2頁/共4頁]

我一邊往樓下衝，一邊東張西望找馬桶。

俄然返來的我們，打亂了本來的均衡。

我跟著文白往屋裡走，暗淡的燈光下，統統人的臉上都冇有笑模樣，惠捷惠敏姐倆更是氣鼓鼓地瞪著我們，彷彿我們是強盜，搶了她們家的糧倉。

我手裡的行李不謹慎碰到一個女人的腿，當即引來她嘰裡哇啦一頓吼。

當我們一家三口大包小裹狼狽地走進齊家時，正在吃晚餐的齊家人全都驚奇地張大了嘴巴，我也震驚得目瞪口呆。

綠色的衣褲洇濕一大片，變成茶青色，非常刺目。

之前，叫我起床的是家裡那隻至公雞。

“媽媽，臭！”阿竹捂著鼻子，皺著眉頭在我身上扭來扭去。

但是這些都冇能影響我，三天的硬板坐下來，實在太累太困了，天大的事也等睡醒了再說。

但是嫁雞隨雞，嫁狗隨狗，我既然嫁了他，就算他去天涯天涯我也跟著。

天太熱，阿竹睡得不平穩，老是哭嘰嘰地動來動去。

我隻能用力兒地搖著扇子給她扇風，可扇出來的都是熱風。

一個不大的房間裡，擠著大大小小十口人，桌子旁坐不上，幾個孩子就圍著兩張板凳用飯。

四周的鄰居見我和阿竹是生麵孔，都過來搭話，又見阿竹生得敬愛，不時有人伸手過來捏她的臉。

第二天一早，我在各種喧鬨的聲音中醒來。

一個月後，我決然決然地帶著阿竹單獨返回了東北。

上海是他的家，北大荒是我的家，相互相距三千千米。

這是一個大師庭，公公婆婆，大伯子一家四口，二伯子一家三口外加一個肚子裡的娃。大姑姐早已出嫁，就嫁在這條胡衕裡。小姑子二十五了，婚期不決。

開初我覺得我們家是一人得道，雞犬昇天。千萬冇想到有些福分我消受不起。

我第一次出遠門，第一次坐火車，第一次見地到車窗外分歧的風景，第一次完整聽不懂彆人在講甚麼，第一次見到路上有那麼多車，也是第一次曉得一套屋子裡能住那麼多人。

“媽媽媽媽，尿嘩嘩！”阿竹俄然從床上站起來，她要撒尿。

不知甚麼時候，隻覺手裡一鬆，睜眼一看，本來是文白把阿竹抱了疇昔。

我們三口人進屋以後，彷彿擠在公車汽車裡一樣，連個落腳的處所都冇有。

可總不能讓我們睡大街吧。

我假裝看不見，踩著搖搖擺晃的木樓梯來到二樓。

固然文白早就給我打過防備針，說上海跟北大荒是不能做比較的，做為天下第一繁華的都會，這裡寸土寸金，巴掌大的空間都是極其貴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