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荊州瑣事（一）[第1頁/共3頁]

“黃家侄女故意了，倒是粲不識好歹”，王粲（王仲宣）眯目淺笑，轉頭略帶歉意說道。

“蔡伯喈賜書？賜你王仲宣？”，少女奇道，王粲麵黃鼻高，眼角稍有斜意，倆頰之側，皺紋如同群山依江，實在當得一個醜陋二字。

“王家亦有望名，高祖祖父皆為三公，我父也曾任大將軍長史”，王粲拾過筆來在墨間悄悄潤過，眼中出現思思漪波，似是回想過往各種，“我幼時以曾見過遊學兩京之間，見過那善謀儒士，驍武將軍，盧子乾旬月平蠻亂，蔡伯喈貶謫江海間，短視鼠目何遂高，奸心恣睢董仲穎”。

那天寒料梢之景中，卻露現出兩三人來，沿著坑坑窪窪的碎石小徑在這五牛山中緩緩而進，為首之人則是名妙齡少女，鵝黃新衣，素絹襦裳，兩角彎彎月袖下暴露纖纖素指勾繫著兩方新木桃符，跟著少女晃閒逛悠的步子而搖擺不已。

王粲以拳錘在石桌上，以表憤意，方欲起家，隻聽遠處傳來一道輕巧之音。

“開口!”

“你既自稱才辯無雙，不如試猜是何故？”，王粲聞言一笑。

王仲宣也不躲閃，將長衫衣袖微微一張，便將桃符盛了下來，低頭細細一看，隻見兩塊桃符上木漆均勻，層次和婉，彆離謄寫了“神荼”，“鬱壘”兩個清秀大字。

“我雖不太長你幾歲，不過所見所聞你又如何及我萬一”，王粲點頭淡笑。

一陣風搖，攬過少女身子向後傾了疇昔，少女眼中閃過慌亂之色，口中驚叫出兩聲，幸賴身後有侍女主子隨行，倉猝上前扶穩少女。

“可仲宣叔叔客居荊州六年，始終未得劉荊州征辟為官”，少女插口道。

臥牛山居荊州之腳，山勢低緩，餘足潛入水潭，形如老牛伏身臥飲，是以得名。當此寒冬之際，草木枯黃，一陣風起，便隨之流落而行，颯颯有聲，偶有落入潭中，出現了瑟瑟苦意。

“我知仲宣叔叔腿腳有疾，切莫相送侄女，也不必留飯了”。

“這但是江東傳來的吳縣紙？王仲宣你這裡如何有如此之多？全部襄陽城中之數恐怕一定趕得上你這裡”，少女起家將墨竹之畫舉而觀之，非常得意，卻已將話角從本身婚事上撇了開來。

少女聞王粲感念之言，眸中不由透暴露鬱色，直言欣喜道：“總須安穩到了荊襄，你既無恙，難道王家之萬幸？”

少女嬌哼一聲，也不睬他，目光四周打量，隻見翠竹盈盈環抱的小亭子非常精美風趣，便如兔兒般踩石小步躍行，向著小亭子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