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去日[第1頁/共4頁]

又是十幾個回合攻防交叉，寇歌麵前一花，俄然猛醒一樣認識到，四哥的刀絕非隻是隻是手中那一柄，他的肩、肘、腰、膝、足，渾身高低每一處，竟然彷彿到處蘊鋒銳藏殺機，到處可殺人，到處都是刀！武侯所傳刀技本來並不繁複，招數精簡，但這看似粗礪的一劈一斬，在四哥手上使出來，倒是氣象萬千，雄奇壯闊處有如高嶺怒澗三千尺，而迴轉降落處，彷彿闊野遠歌，餘音入雲而不斷。

不過，他的窘境雖緩，但要想占到四哥的上風，還是極難。固然寇騰空勝在勢沉力猛，但寇常軒的烈刀之技卻另有獨到之處。如果說寇騰空的刀技有如摧枯拉朽的怒濤，那寇常軒的刀就是躲藏於海底的暗潮，不見聲色，卻深藏險惡，莫可與抗。他的每一刀揮出，並不快，也並不猛，七八成守勢中僅僅參雜兩三成守勢，但每一下進犯的角度和力量都恰到好處，都是對方最薄、最弱的那一點。

望一眼方纔被長箭洞穿的箭靶，寇歌又退五十步。這一次，搭上去日弓弦的是兩支長箭！腳下踏著的丁字比剛纔略開了一些，寇歌再展雙臂，重開去日弓。

“這刀你用得。”武侯平平的幾個字一說，寇常軒惶恐漸去，他一貫心機周到快速，臉上神采複歸安靜，但心中對寄父的企圖已經有了好幾種推斷。

回身打量一下寇騰空與寇歌，稍頓，武侯說道，“十三，你來引弓一試。”

寇歌深吸一口氣，雙手接疇昔日弓，隻感覺那弓在掌心沉沉一墜，恍忽竟似比疇前摸到的時候重了幾分。

寇常軒微微一笑，又將斷刀支出鞘中，轉頭致禮武侯。

場上刀光交叉，將寇歌看得目炫神搖，他固然曉得兩個哥哥脫手必有分寸，但目睹刀刀極險，手心還是不由津津地排泄汗來。他偷眼看一下武侯，卻發明寄父臉上淡淡浮著一層奇特的恍忽，如有所思。

天然，寇騰空和寇歌這時候也在內心不斷揣摩武侯企圖。正深思著，武侯俄然又抬手從架上取下去日弓。

寇常軒惶恐，倉猝單膝向前跪去，舉雙手欲接辟鐵刀，但武侯左掌在他腋下悄悄一托，寇常軒就不由自主地站直了身材接牢辟鐵刀。

提及這羽弓的弓力，卻也不是那麼簡樸。羽弓之術首在精準，弓力越強，發箭射程越遠殺傷也更強，不過掌控操控的難度，也是成數倍的上升。寇歌還記得，幾年前他曾見一名馳名力士強開去日弓，固然，弓是開到了九分，但當他力儘，弓弦失控脫手激飛，硬是活生生崩斷了他的兩節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