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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胥呆住。

僅剩的幾支帶花的，留在了它最頂端。彷彿是髮際線比年後退的中年男人頭頂的最後一道防地。殷胥一身藍袍，腳踩馬鞍直起家來，仍然是白淨的手指在枝椏上悄悄一折，隻挑了一根有模糊幾個骨朵的梅枝，算是給不幸的梅樹留了點紅色。

殷胥：……陸雙是誰？！

殷胥愈發感覺本身像是過來采花的。

王祿在一旁冷靜推開門，看他。

待到馬車向前看不見，殷胥才轉頭瞪向鄭翼。

侍女吹燈退下，夜垂垂濃厚，她卻睡不著。

王祿：“嗯。她眼睛看不見了。”

確認她是不是真的瞎了？王祿說的動靜怎能夠有假。

“殺不成，便作罷。”王祿簡樸道。

崔季明一手捏著弩，另一隻手朝殷胥臉上摸來。

靠，這不是陸雙！

並且崔季明也是第二次對上“殺手”身份的王祿了。王祿想起這個，背後一陣盜汗，前次冇開口真是機靈啊，不然此次就要垮台了。

他是真委曲。崔季明五指如同黏在臉上的八爪魚，不斷的在他臉頰上地毯式搜刮，彷彿在尋覓一顆能用來辨人的長毛痦子，好幾次手指差點□□他眼裡去，她對著從臉上高聳矗立的鼻子捏了半天，殷胥實在是忍不住，鼻子呼了一道氣。

崔季明彷彿呢喃了一聲，又翻過身來，這會兒臉朝外了，側臉上有刺繡枕頭壓出的紅痕，閉著眼睛。殷胥的確感覺她下一秒都能抬眼，似笑非笑的看著他，各種發急在內心，更是想轉頭就走。

崔式不但是點頭還是點頭的晃了晃腦袋：“他一向就是個我趕不削髮門的喪門星，現在又傷了你。季明，我隻盼著本身有生之年能把本身乾的事兒給拾掇潔淨再斷氣，彆讓你也來反覆我做的事情。”

崔式：“更何況等賀拔慶元返來，看你那無可救藥的樣兒，他絕對會坐不住再來管你，到時候你再順著杆子往上一爬，流個淚認個錯，不還是要繳械投降麼？”

說來那梅樹也算是不幸。往年正月各家過年來人，也冇有多少遊子旅人顛末西門，它長得好好的。本年西域戰亂，城西十裡長亭行人激增，非論是雪中見好友的士子，亦或是歸家心切的少女，在長亭一等，老是不肯放過這株梅樹。

崔季明正躺在床上發楞。

王祿趕緊拽著殷胥後退幾步，躲開能被崔季明抓住的範圍。

王祿蹲在床頭，他又不好就此說歸去，殷胥悄悄走疇昔，手指微微拂開簾子。

崔式嘴上這麼笑著，仍然讓人將兩套衣裙送去給了她。實在崔季明曉得，大略每一年，崔式都會遵循她身量做一兩套衣裙，也不拿出來，就放在櫃子裡，也不知是不是等一條後路，亦或是不想錯過女兒身的崔季明長大的過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