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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在歡暢甚麼？”崔季明實在忍不住，冇好氣地問道：“歡暢你把我抓住了？”

不是完完整全的瞎了，可她除了光和一點色彩，甚麼也看不清了！

崔季明本來一向抬眼望著他，現在卻將眼睛垂下去，捲曲的睫毛抖了抖。

麵前影影綽綽身影，她若看得清便曉得是之前幫她的中年女人。她長年乾農活的手抓住崔季明的手背，往她手中塞了個東西，聲音粗噶道：“那位郎君留下，給你的。”

崔季明驀地直起家子，順著床頭摸索疇昔，粗糙的床頭桌台，上頭一杆笛子，她一把拿起那笛子，手指顫抖的摩挲著紅纓貼到麵前來。

崔季明一把拍開他的手，重重倒下去。

崔季明又硬邦邦道：“真如果一副擔憂的模樣，那你應當曉得我如果運氣不好，早死過幾次了。”

言玉坐在床沿，拿著一床被子擋住了崔季明，有些艱钜道：“你幫她措置一下。”

如果拿走，這涼州大營幾近能夠輕鬆用計毀了。

言玉不知是欣喜，還是無法。

“少主，再不走來不及了。”隔著門，外頭傳來柳先生的聲音。

崔季明冇大有力量的靠在床頭：“費事您給我弄點草木灰和棉布……做個月事用的東西。”

這隻飛不了的夜鶯，為那孩子編織了一個美好悠遠的月夜，一個她都去不了的幸運高興的天下。這是一處灰色的小小宮室內能獲得的獨一色采。

言玉此次冇有再將她刨出來，轉過甚去，從懷裡取出玄色的笛子，手指蹭疇昔，笑道：“你再煩，也勉為其刺耳一次吧。她說這曲子，能保佑單獨的孩子，今後安然歡愉，莫語悲苦，更不會受光陰磋磨……”直到長大，每日醒來是竹杖草鞋踏江去的歡愉，夜中也不會因陳年煩惱卻回不去的舊事而驚醒。

幾天心機期就能打回本相，總不能衰弱的躺在虎帳裡，說本身來了大姨父表情煩悶分歧適上陣殺敵吧。

言玉道：“止步就好，今後封狼居胥也一定能得福，你到死如鐵的心腸墮淚了就欠都雅了。……嘴上說著是盼你安然，有最好的命，甚麼都不憂心的歡愉長大，實際也是我怕。我怕今後在疆場上遇見你。”

崔季明閉著眼挺起家來，不肯多看他一眼，碗沿磕進牙齒之間，熱而苦的藥湯讓他漸漸喂下。言玉將手用力的蹭過她的唇角，指腹抬起悄悄掠過她的唇紋。

笛聲刺耳刺耳到衝破了崔季明的設想，言玉也停止了。他手搭在了被子外，擱在崔季明背上，彷彿有很重的力量，卻又故作輕巧哄她睡覺似的拍了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