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中秋[第1頁/共4頁]

盧醫官支著老胳膊老腿坐在岸邊石墩上，大姐頭春衣給他敲著背。

“無塵？”羽士不測。

羽士目光追跟著，吐出一口莫名的感喟。

但錢唐人高雅一些，以為用錢打賞太俗，他們用花。

老丈嗤笑一聲，神情透著追思：“在老朽年青的時候，在春坊河邊住著一名叫做曾玉憐的美人。她歌舞雙絕，豔名傳播海內，冇有人見過她不為之神魂倒置的。那年中秋，她乘船踏歌作羽衣舞，舞姿蹁躚，好似雲端的神女展露仙顏。滿城男女爭相跟隨，甚麼金銀編織的芙蓉，血玉砥礪的牡丹，姹紫嫣紅投賞不斷。可誰曾想，花枝堆積竟壓沉了畫舫！”

可見事理如是。

一個娃娃憨聲便答：“我們要攢錢給五……”

恰時，一艘畫舫近岸。

“依老丈的話，難不成本年的‘寒傖’另有隱情？”

姹紫嫣紅間雜珠光寶氣。

孩子們也是率先發明李長安的，嘰嘰咋咋圍上來，小聲喊著“鬼阿叔”，幫羽士卸下扁擔和木桶。

李長安人窮見地少：“我覺得人間豪華莫過於此。”

回味的當頭。

傳言逐步變味兒，竟從可駭中扭曲出些許桃色。

老丈解釋：

香飲的買賣借勢得了個開門紅，李長安本來挺歡暢，可瞧那一艘艘珠光寶氣的畫舫疇昔，再墊了掂手裡的荷包……

“這點東西算個甚麼？”中間一老丈非常不屑，“寒傖著哩！”

“無塵大師率真不羈，不著皮相，往些年偶有乘船著女裝唱曲歌道賀中秋，多得城中女子喜愛。”老頭眨眨眼，“當然，男人也很多。”

她望著那舞姬，微微入迷。

白日觀潮，夜晚弄月，良宵美景可貴，豈可因一點小小不愉，擔擱了賞玩之興？

小滑頭又不曉得在打甚麼鬼心眼？

李長安點頭，他傳聞過這個故事，不過麼，黃尾說那是胡扯。

但似我們這些虔信人家，為人誠懇，朝拜殷勤，自有神佛庇佑，不必擔憂這飛來橫禍。

權勢人家登危樓、開台榭，近月飲宴。

答曰：故事裡的正主就在飛來山萬年公的天井裡貓著呢――被羽士救出來的鬼王姬妾驚駭被抓歸去，一向躲在萬年公的庇護下。

李長安今兒挑了兩大桶飲子上街，入夜未幾時，賣了個精光。

她們都是錢唐乃至外埠趕來的名技，在船上各顯絕藝，招惹來遊人沿岸相隨，喝彩喝采。

街上人群紛繁立足，齊齊昂首。

總而言之，在錢唐人奇特的平靜下，死人船雖帶來些波瀾，卻未掀起多大的發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