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李長安[第2頁/共5頁]

…………

拋下一句。

李長安戴起鬥笠，取下長劍。

新置的標緻茅草屋頂成了最好的薪柴。

鄰居已經等待好久。

曉得神像有靈，但此時人尚且自顧不暇，哪不足力敬奉神靈，也不敢隨便棄置，便依著常例，奉上了飛來山，被銅虎撿了返來。

莫非有人肇事？

羅勇不緊不慢道：

她自個兒冷靜回到了丈夫身邊，拖著他來到了廢墟一旁。

瘦的驚道：“那裡來的妖風？”

深夜，萬籟俱靜，幸苦采藥、熬藥了一整天的孩子們都已沉甜睡去，李長安悄悄起來披起蓑衣。

“燒個精光不假。”胖的卻嗤笑道，“運道不好卻也一定。”

“我們錢唐夜裡是甚麼氣候？霧濃似雨！當真是吃一口氣，能吐出三碗水來。往上數一數，疇昔幾十年，可曾有夜間失火，焚燬坊市的？”

“狗屁的回祿錢！坊裡的大夥兒乾一天活，吃一天飯，一年到頭也攢不了幾個錢！哪兒來的閒錢奉給惡鬼！”

“五娘。”

“你是說……”

可現在已是白日，是活人的時候，大話須得閉口，隻好用力揮手。

卻都被棄置，淪落這荒山破觀，與厲鬼，與淒風冷雨，與蛇蟲鼠蟻為伴，垂垂消逝靈性，與草木同朽。

李長安取來香燭一一敬奉，最後一柱供應一尊大石像，石像粗粗雕成人形，手裡捧著一柄無鞘長劍。

“走。”

此言一出，比方火上澆油。

他們大多是新近安寧下來的流民，對於饑餓，有充足的警戒，也有充足的經曆。

“哐！”

城裡傳言，十三家出麵召見了諸家商會，調撥了物質賑災。

要不是褐衣幫攔著，要不是賑災的車隊，要不是天上迴旋的巡神，周遭的活人與死人早就一擁而上，將這廝撕個粉碎。

唯有華翁邸店連著船埠的一小片，或許因著應對及時，或許是彆的啟事，倖存了下來，在一片廢墟裡分外刺眼。

熊熊烈火堵塞城門，逼迫人鬼不得寸進，神將也隻好當場張颳風幕，汲起河水，禁止火焰攀過牆頭，涉及城內。

彷彿還是晚了一步。

“如何說？”

“道長？”

他喃喃道。

直到拂曉，短短一陣細雨，壓滅了漸頹的火勢。

孩子們都在哭。

倉猝循名譽去。

卻見李長安已然捋起袖子，正幫著給車隊卸下物質，神情比所見的任何時候都要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