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不覺淚下沾衣裳[第1頁/共3頁]
蕭憐容怔住了,似三九天被沁涼水澆了透,蕭蕭地從外寒到裡:
蕭憐容是婦道人家,更是過來人,立馬便瞭然。
蕭憐容不覺得意,隻搖首道:“這便是孩子話了,和親的公主哪有回門的,又不是……”不吉利的話不好出口,便隻在嘴上頓頓:“我倒甘心你好好的。”
顧昭和卻久久無話,她義憤著道完,眼神便楞直地緊貼著空中,蕭憐容迷惑:
“我想著便痛!”蕭憐容巍巍地起家,淚落闌珊:“我不幸的懿兒,還惦記取為皇家開枝散葉,歡樂於腹中相連血脈,但是有防備過枕邊人對她算計毒害?她內心頭該有多無助?!該是有多心殤?!昭和,我不敢想,想著便痛!”
“孫女無法,得生於帝王家,明曉的不是小交誼,而是大事理,大造化,拉攏顧忌,是帝王權謀,本無錯的。”
“現在那人要將你送得遠遠的,嶽國與陳國天南地北,此生更是不得見了……”
蕭憐容的指頭布著薄繭,幼年練功積下的,落在顧昭和薄嫩的臉上,又刺又癢,顧昭和不閃不躲,還貼緊了些:
郭成得了誇,更是打千兒作揖的,緊著呈了紅綠描金的龍鳳書帖,殷勤道:“這‘素仰壺範,久欽四德,令媛一諾,光生蓬壁’十六字’,是陳國太子爺親寫的。”
又高低氣不接隧道:“你外祖父如曉得……”
又用顫得像篩子的手,吃緊地替顧昭和拭淚。
“生津梅子,醋醃黃瓜……那些日,母後多好了這幾口,許是如許,就被惦記上了。”
話到苦楚處,恰好風搖寒枝,凋傷秋葉無數,寒聲亦是心聲,是尋不到歸程去處的悵惘,祖孫倆的那點淚早被秋風送了潔淨,僅餘上麵上略帶濕意的班駁。
……
“天大地大,容不得端家。”
蕭憐容的眼似嚴霜覆定,瞪著她烏沉沉地不敢信,顧昭和忙握了她的手:
“你的心機惦記,外祖母都明白,隻是你外祖父那性子,外祖母也隻得漸漸勸漸漸引。”蕭憐容搭著顧昭和的手緩緩起家,放目遠眺,眉眼間是蒼然古盤石似的剛毅:“能功成身退是最好,再不濟,我老是與他一道的。”
蕭憐容心中不寧得很,卻仍勉強笑了:“外祖母瞎操心呢,你孤身在外,可謹慎看顧著自個。”
顧昭和一一點頭應了,隨即顰蹙了秀眉:“我是無妨事的,倒是鎮國公府……”
蕭憐容頓熱了眼眶,回握外孫女的手也更緊了些:“幸虧,幸虧,你是個清楚的。”
“昭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