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離宮[第2頁/共3頁]

她彷彿不時擔憂著將來，她老是策畫著如何才氣自保，她偶爾在他麵前提到扶搖，語氣裡老是充滿焦炙。她是那樣的年青，那樣的柔滑，但是她眼睛裡不時透暴露來的滄桑卻又那樣沉重，讓人不忍細看。

她們都說，若能跟了二公子，纔是天大的造化。她卻未曾想，她竟有瞭如許的造化。

她把托盤放在桌上，笑盈盈的走疇昔，“公子在想甚麼？”

玄夜卻看也不看她一眼，隻是道：“如何是你出去了，珠娘呢？”紅衣咬咬唇，心底仇恨不已，麵上卻還是一派嬌媚淺笑，“公子這般離不得珠娘，紅衣倒是有些妒忌呢。”

不想公子轉眼間贖了個舞姬返來，還夜夜專寵，她恨得咬牙，卻又不敢當真害死阿誰舞姬，且那舞姬，防她防得也忒周到。

至公子讓她極力博得二公子的寵嬖，並設法刺探他每日都去了那裡做了甚麼以及，見過哪些人。

上官顏夕氣得咬牙，卻也知他說的是究竟。她自幼嬌養於深宮，從一個宮廷嫁入另一個宮廷，夙來是個勞心不勞力的，若不是為著對將來運氣的驚駭，原不必如此辛苦習武。

與上官顏夕相處的時候長了，玄夜也常常迷惑，這本應是世上最高貴最無憂無慮的少女，卻如何老是在不經意間透暴露些許滄桑來？這滄桑輕若鴻毛卻又重逾青山，看得他有些肉痛。

紅衣奉了茶出去的時候，就瞥見這一幕。

玄夜麵上的神采還是有些漫不經心，眼神裡射出的光芒又彷彿情深似海，他悄悄問她，“敬慕到甚麼程度呢？”

棲梧殿裡，李夢蝶正在向上官顏夕告彆。小宮人通報過後，上官顏夕傳見，她一瘸一拐的走了出來。畢竟那日打得不輕，想要好全倒是需求些光陰。

多年今後她臨死的那一刻，她想到當日這番話語，心底竟不知是悲是喜，喜的是他終究肯正眼看她，悲的是他做的這些，都是為了另一個女人。

玄夜轉過身來，眼睛裡帶著些和順笑意，這笑意老是讓紅衣心慌氣短到健忘本身的任務。他抬起手來，漸漸摩挲紅衣的臉頰，淺笑道：“紅衣，為何想要到我身邊來？”

她脫口而出，“奴家情願為公子而死。”

上官顏夕定定的看著她，她語氣恭謹，舉止也無任何失禮之處，初次在她麵前揭示出了一個受過後宮教誨的女子該有的態度，但是她的內心毫不如此，方纔那淬了毒的眼神，哪怕隻是一瞬，也瞞不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