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 愛恨誅心[第1頁/共5頁]

殿內一片死寂。暖爐裡的銀絲炭早已燃儘，整座宮殿彷彿被酷寒緊緊包裹。

而靖辭雪眼皮悄悄落下，還是是一臉淡然素淨。

靖辭雪六歲那年，孃親死於一杯雉鳩。

靖辭雪冷靜地坐著，回想過往的統統，時隔十年，想起來仍會不成按捺地肉痛。

祁詺承把荷包放到她手邊，說道：“記著，下不為例！”

靖辭雪謹慎翼翼地撫摩著那一整套恒德玉瓷茶盞，神情冷酷得令民氣悸，而她一向微顫的睫羽卻出售了她。

第一次，她體味到“恨”。而父相，竟是她平生第一個痛恨的人。

靖辭雪往裡走去，幾乎被石階絆倒，幸虧亓官懿反應迅捷扶住她。

湖裡養了幾尾魚，總在不經意間蹦出湖麵，濺起的水花打濕裙邊，偶然孃親臉上也會沾幾滴水。湖水即便在夏天也是涼涼的，像孃親半夜時分落在她頸邊的眼淚。

祁詺承鎖眉，力道再一次狠狠減輕，注入更多恨意。

靖辭雪曉得，他說的是鳳印。

一旁的素珊不敢置信地看著這一幕，她冒死咬唇，肉痛地難以言喻。蜜斯她，竟是一心求死！

冰冷的聲音如同掠過雪山的朔風，素珊驚起，看向門口逆光而立的頎長身影。

那支舞，孃親取名叫“莫強求”。

自那今後，她被父親送離相府。

手心俄然落空溫度，空落落的。她再次緊握，卻隻要冰冷的鳳印抵在掌心。

祁詺承渾身披收回懾人的寒氣，玄色貂毛大氅上還沾著來不及化去的雪花。一晃眼，他便來到榻前，直視那雙斑斕卻無焦距的眼睛，十指寸寸緊攥，指節出現暗澹的白。

她在窗外聽到了統統，手腳冰冷，感受像是被運氣扼住咽喉，有力抵擋。酒杯落地，她淒愴一笑，頭也不回地分開。

她像隻折翼的胡蝶落在雪地裡，散開裙襬像一幅意境唯美的潑墨畫。睫羽微顫，眼瞼緩緩合上……

祁詺承俯身，用隻要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說道：“朕不廢後，鳳印便是你的！朕不讓你死，你就連求死都是罪惡！你若敢死……”他側眼看向素珊，“朕就把你的婢女扔到紅帳中，好好犒勞朕的三千羽林軍！”

手一頓，收回。亓官懿看著麵前這張梨花帶雨的容顏，第一次感覺“女人是水做的”這話很有事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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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抱著渾身是血的孃親，冷靜墮淚，不明白為何孃親口中溫文爾雅的父相為何會如此殘暴可駭。

那是她最陰暗的童年，柳蘇禾是她生命裡的第一縷陽光，也是她對峙六年的信心。柳蘇禾死了，她的天下也崩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