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夢中聽《葛生》【5】[第1頁/共4頁]

初秋午後的雨很快就停了，陽光燦爛敞亮，簷上還滴滴答答地滴著水，荷葉上聚著水珠，草木枝葉濕漉漉的……沾著露水的統統都閃著晶瑩的光。

說著，他還挑了最都雅的一朵，在骨灰罈上比劃了一下，那眼角眉梢的笑意是那麼柔嫩和順。

“百歲以後，歸於其室。等我死了，我們就合葬在一起，就像你當時唱的一樣。”齊奕低下頭將臉貼在骨灰罈上蹭了蹭，“現在就委曲你在這裡陪著我了……”

千鈞一髮的時候，統統人大驚失容，但底子就救援不及，隻能眼睜睜看著。

這中秋之夜的安好被這匕首刺破，刹時碎去。

聽齊奕這麼說，李公公神采龐大地退下了，不敢再多說甚麼。

他微淺笑著儘是惦記地幽幽感喟：“還真是像你。”

他將紅薔薇放在一旁，然後捧起了他一向放在枕邊，與他同床共枕的，皇後的骨灰。悄悄翻開他親手雕鏤的沉香木盒，捧出內裡彷彿因為常常撫摩而更加光亮瑩潤的骨灰瓷壇。

他的老婆，真的喜好的是薔薇嗎？

那小寺人恰是前來刺殺齊奕的魏啟，見了竹心的眼神，他悄悄點了點頭。

時候已到，齊奕與眾臣紛繁退席，在祝詞以後，世人開席，一時候大殿裡絲竹聲起，歌舞昇平。

中秋家宴，齊奕按例於宮中大宴群臣。

齊奕聽完皺起眉頭，哀傷又悔怨地歎道：“阿泠她……實在完整冇有需求這麼做，也不需求去竄改本身。不管是溫婉賢惠的，還是高傲熱烈的，朕喜好的隻是她罷了啊……”

滿塘荷花蓮葉已枯了一半，比開著的荷花多的是已經成熟的蓮蓬，比碧葉多的是半垂在水麵的乾枯荷葉。

……

一輪圓月掛在空中，給夜色添上一層安好的光。

“來了，來了。”一個小寺人端著托盤慌倉猝忙地小跑著過來了。

還冇走多久，天就垂垂陰了下來，幾聲悶雷響過，忽地就下起了雨。一行人隻好倉促忙忙地到湖邊的亭子裡避雨。

在世人眼裡他彷彿慚愧得低著頭，唯唯諾諾地就低頭把菜端了上去，到了齊奕身邊。竹心也跟著回到齊奕身邊服侍著。

竹心輕聲嗬叱道：“這皇上的菜，上得比大臣們的還晚，就你出了不對！還不快把菜端上去！”

李公公看著這雨勢，問道：“皇上，要不要主子歸去叫人抬攆過來接？”這本就不算甚麼賞荷的好時節，下雨就更絕望了。

齊奕負手站在亭邊，隔著簷上垂下的密密雨簾，眺望雨中的荷塘，初秋的雨淅淅瀝瀝，風聲雨聲一齊作響，美好的荷花在風雨中被打得搖搖擺晃，令人顧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