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寒梅著8┇亡國齊女，罪奴皇妃[第1頁/共2頁]

她杏仁似的尖尖下巴被他挑起，他嚴肅俯視她道：“你彈的是何曲子？悲悲切切，把朕的心都彈亂了。”

姬舜一刹怔住，既是佩服她的膽量，在天子麵前竟可無懼說這些忌諱之言，又是冷傲她即便妝容平淡也難以掩蔽的傾國之色。

轉軸撥絃彈至“花著花落不悠長，落紅滿地歸寂中”這一句時，新帝姬舜走下階前，步至婉笑身側，樂聲戛但是止。

八個月後，婉笑跪在生母麵前，垂淚惜彆：“母親，女兒必然要去長安麼……女兒不想進宮，不想和你們分開……”

但是這行宮中遺留的齊女們對新朝和新帝，哪個不是懷著激烈的亡國仇、滅族恨？身來帶有高貴的血脈，豈可淪落在仇敵股掌，供其玩賞？

她將一隻手交托於姬舜掌心，似是將平生的運氣托付在這個男人手中，舉眸淚光瀲灩：“望陛下記著您的承諾，保我忘憂宮裡一眾族人安然……”

他手中的力量不自發鬆了，她便悄悄垂下眉眼：“罪奴不是商女，倒是亡國之女，實在彈不出動聽怡心的曲子，但請陛下恕罪。”

[1]曲名。出自宮體詩《玉樹後庭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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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咲妃，實際逼得她，隻能將舊事深藏於心。

直到她們哭累了，睡著了，她舉起乾枯的淚眼，起家隨宮吏出去，在他們的安排下換了明麗的衣裙，畫上精美的妝容，抱起一隻琵琶隨其他被選中的女眷步隊走向雅殿。

在那以後暗無天日的四年裡，她和眾齊女們每日都要忍耐無停止的苦役，另有新朝宮吏們變本加厲的淩辱，很多女子因為受不了折磨而在冰冷的宮闈中或病死，或殘疾，他殺者浩繁。唯有她咬牙忍辱負重，想儘微薄之力庇護生母和那些年幼的mm。

十餘年鬥轉星移，物是人非，現在她已脫胎換骨，卸去戴罪之身。

十七歲那年，新朝天子籌建東都，駕臨忘憂宮小住。宮吏奉承進言，說齊朝是禮樂之國，宮人尤擅歌舞，便逼迫她們在當晚的酒宴上吹打起舞，為新皇掃興。

母親的手和順撫摩在她隆起的孕肚，潸然淚下：“婉笑，你必然要生下這個孩子，它是我們薑氏獨一的但願了啊……”

在入殿前等待的時候裡她低下頭，狠狠抹去唇上的胭脂，不肯為鳩占鵲巢者容，她甘願本身醜惡如灰塵。

[麗宇芳林對高閣，新妝豔質本傾城。映戶凝嬌乍不進，出帷含態笑相迎。妖姬臉似花含露，玉樹流光照後庭……]

註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