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第1頁/共6頁]

這是甚麼情分，帝盛天說不透，但若平生境遇，能得此知己，足矣。

太後神采通紅，滿身顫抖，指向帝盛天，“你……”

韓子安，我趕上你，這一世，是必定的。

“大靖建國的第二年，韓子安就活不了了。”

帝盛天望著她，眼底的淡然一塊塊碎成回想。

這聲音過分冷厲不甘，在冬月的山頂，竟讓人生出不寒而栗的冰冷來。

他儘力睜著眼，淡笑著，在生命的最後一刻，獨一一次毫不粉飾心中所想、所喜、所戀、所慕……望著帝盛天，如是道。

“如何能夠，你在說甚麼胡話，明顯是你背棄承諾，他蕭瑟於我，兩人廝守在皇家彆院，讓我被天下人嘲笑！現在倒說得好聽！”

帝盛天抬眼，平平平淡說完，就像在說一件極簡樸不過的事情。

當年她微服去了靖安侯府，求帝盛天不要奪走她兒子的太子之位，她情願以孫家舉家之產來彌補帝氏一族，也情願讓帝盛天入主西宮，謙讓成全。

帝盛天抬眼，極輕極淡，一字一句道：“你是他的嫡妻，他恭敬於你，戴德於你，他在最後活著的時候裡，用儘儘力為你留下了一個朗朗乾坤、斑斕光亮的大靖，他為你們母子留下了他平生的心血。”

“他如何向來冇有奉告我，如何向來都不說……我是她老婆，仲遠是他兒子，他為甚麼甚麼都不說！”太後踉蹌幾步，神情蒼茫，像是遭到了極大的打擊普通。

“曉得我為甚麼在這等你嗎？”帝盛天朝她抬了抬下巴，站起家，“我就是想讓你看看我現在的模樣，膈應膈應你。”

帝盛天回身，留下最後一句話，折下樹上一株梅花，聞了聞，朝梅林深處走去。

一步又一步，俄然，一個雪團砸在她腳邊，雪花散在踝上，沁得冰冷。

孫嬤嬤倉猝奔上前，就要扶起她。哪知太後揮開她的手，伏倒在雪地上，眼淚縱橫，眼底是化不開的悲哀絕望。

孫嬤嬤護主心切，抬手便想如平常普通嗬叱，卻在觸到帝盛天眉眼的刹時凍停止腳，訕訕放動手不敢言語。

但最後，她還是贏了，帝盛天對她說會分開都城回晉南，毫不插手皇儲之位，更不會讓靖安侯和仲遠相爭。

她留不住韓子安，哪怕畢生不見，她也但願他安然和樂的活著。

鄰近響午，這一群人纔算上了山頂。孫嬤嬤累得氣喘籲籲，望著咬牙一階一階走上來的太後，伸動手一向擔驚受怕，直到踏上最後一階，纔算鬆了口氣。

“你放心，花花天下，我必不捨得早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