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90年代[第1頁/共4頁]

她往鍋裡舀了兩勺水，用劈篾成細絲然後紮成一束的竹刷把，刷刷幾下就把剛炒過菜的鍋給洗了。

“我這裡不冷，你拿著。”唐心悅心中暖融融的，反手把湯婆子給她。

“那你烤火吧，”陸秀雲曉得灶房裡暖和，衝唐恬道，“去，把你姐的湯婆子和衣服給她拿過來。”

兩個孩子喝彩一聲，迫不及待丟了柴火，一個幫著陸秀雲端菜端飯，一個擦桌子拿碗筷，合作合作，行動快速又不手忙腳亂，一看就是做慣了的。

熱水涮鍋也隻水麵上漂泊幾顆油星子，底子用不著洗潔精這些東西，更何況家裡也冇有。

固然國度1978年提出了鼎新開放，一部分腦筋機靈的人抓住機會率先敷裕了起來，東南本地地帶人們的餬口更是有了翻天覆地的竄改。但是14年疇昔，鼎新的東風也冇有吹到這個大西南偏僻地區的貧苦小山村，固然1980年國度推行了包產到戶的政策，大大進步了農夫的出產主動性。可山裡能夠耕作的高山良田本來就少，分到的地盤就更少了。山上的農夫還是過著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餬口，乃至還比不上80年代的城鎮。

陸秀雲行動敏捷，幾翻幾炒，很快出了鍋。而另一邊的大鍋裡，雜糧饃饃也蒸好了。

橘色的火舌舔舐著薄薄的紙張，捲曲熔化，眨眼間變成灰燼。

鍋鏟大，做飯的鍋天然也不小。土灶是用磚石砌的，上麵嵌著兩口巨大的鍋，側方是兩個燒火的爐膛。中間靠著角落堆滿了比人都高的乾柴堆。

唐心悅笑著道，“我冇事了，躺太久身材都冇力量了，還是起來活動點好。這裡也更熱和。”

一家人起早貪黑辛苦奮作，還掙紮在溫飽線上，更無從談及其他。

把水舀了往內裡的地上一澆，拿抹布擦了鍋，這就算是洗完了，接著再舀上大半鍋水，蓋上木蓋子，就著爐灶裡剩下的餘溫，燒開一鍋水就是今晚和明早一家人吃用的了。

厥後大了點，她要跟著母親學做菜，第一次上灶台的時候，人就比台子高一點點，腳底下要踩兩匹磚纔夠得著鍋鏟炒菜，力使得過猛了，更是差一點一頭栽倒在比臉盆還要大的鍋裡。

這是母親無微不至的體貼。

望著家徒四壁的屋子，唐心悅秀眉舒展，犯了愁。

阿誰時候，一家子住在位於西南邊疆山區的貧苦鄉村。

當時的灶房就像是一個粗陋的棚屋，僅靠著堂屋搭起來，中間隻隔了一塊布簾子。灶房冇有煙囪，一炒菜的時候全部屋裡都滿盈著嗆人的油煙味，牆壁和棚頂的木頭被熏燒的黑乎乎的，一刮一層的黑灰。牆壁上掛著菜刀鏟子勺子，個個都是精鐵鑄的，又大又沉，一勺子舀起來的水都充足灌滿大號的琺琅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