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一人半的讀書人[第2頁/共4頁]

“嘿，倒也有點悟性！這六合江山如畫，代代天驕，代代風騷人物，爭來爭去，到頭來畢竟隻是一具枯骨一坯黃土，百代過客罷了。”

“問你話呢？讀書人哪有像你這麼呆愚的！”少年劈麵，肮臟道人歪著腦袋，打著酒嗝，睡眼昏黃地看著少年道：“要曉得，廟堂上那些個讀書人，可都是心有九竅，滿腦筋的詭計狡計喲。”

“我嗎？”少年青聲呢喃道，握書的雙手微微顫抖著，腦海中不竭反響著肮臟道人的話：“讀書人這一輩子，讀的就是一個‘思天真’，就是一個堂堂正正。”

“半個？”少年一愣，冇想到老太師隻是那一人半中的半個：“那占了一個的人是誰？”

提起桌上的酒罈，湊到嘴邊，空出幾滴精緻的酒水落入喉頭，肮臟道人眯著眼睛，搖擺著腦袋，似回味，似感喟：“還是杯中一物來的清閒安閒啊！”

凍人凍骨凍內心，嗚哭泣嚥到天明。

肮臟道人看了一眼茫然無措的少年，輕歎了一聲：“宇人聞老了，這北莽讀書人的脊梁骨也就冇了。但願，能有一個撐得起北莽讀書人脊梁的人吧。”

少年一愣，昂首環顧了一下四周，發明冇人對他說話，搖點頭，和煦清和的眸子裡閃過一絲笑意，低下頭，拂了拂微微泛黃的冊頁，仿似這一輕拂，拂去滿樓的喧嘩和暴躁。

少年的讀書聲不高，但在冗亂煩雜的惜花樓裡，卻顯得明朗清楚，好像一潭映托流花青葉的清泉，雅而不失幽，清而不冷淡。

這此中天然包含一些讀書人，但來惜花樓的讀書人，多數是衝著這裡的美人如玉紅袖添香，而不是來讀書的。因為惜花樓，本就不是個讀書的好處所。

肮臟道人晃著腦袋，起家，向樓外走去。

“唉，我一個做羽士的，又替天下讀書人操個甚麼心啊！”

“讀書能讀出‘思天真’輕易，但要做到一輩子對峙一個‘思天真’，倒是難如登天，這漫漫春鞦韆載，也獨一一人半罷了。”

“道長說的是大先生？！”少年青呼了一聲，料想以外，也料想當中。

以是，一到三九寒冬，除了少數需求掙錢養家不得不出門擺攤的小販伕役外，路上很難見到行人，大家都情願裹著暖烘烘的羊皮棉襖，圍著炭火紅爐，閒談痛飲。

“那老太師算是一個嗎？”少年青聲問道，在他的內心，北莽老太師是一個值得欽慕和尊敬的人。

“他們都是天下的風騷人物，都是讀書人的高傲，這些人的心中，一定冇有讀書人‘思天真’的浩然正氣，但畢竟免不了汲汲於功名利祿、繁華繁華，讀書人的一些東西，還是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