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西流家家掛橫刀[第1頁/共3頁]

流不儘的豪傑血，殺不儘的仇讎頭。

“我陪你一起吧！”唐笑風摸摸鼻子，含笑道：“我也想看看這座有故事的小城。”

唐笑風有夙起的風俗，在山上時，每天淩晨他都會忙著擔水、摘菜，為大師籌辦早餐；本來這些事都是邵大叔做的，但邵大叔年紀大了，一到秋冬濕寒天，疆場時落下的老寒腿等弊端作怪，滿身痠疼，冇法入眠，到天快亮時方纔氣堪堪小憩一會兒。

楚傾幽明天換了一身邊城百姓常穿的羊皮灰裘，長長的青絲用白布手帕束住，如挽一汪清泉般垂落在腦後，隨風搖擺，有淡淡的暗香在清寂的天井中舞動；雖是粗布簡衣，布帕束髮，間約裡，卻自有風華氣度，淡淡的風雪披落，微醉了六合，不似人間。

兩人冇甚麼目標地，且走且隨便，賞風雪，攬情麵，說上些逸聞趣事，遐想當年風騷人物，倒也簡樸舒暢。不過，普通都是唐笑風在說，楚傾幽垂首聆聽，偶爾插兩句感慨之言，也不顯無聊有趣。

茫然時，忽有吱呀的輕鳴聲響起，仿似一曲小調，在清寂冷酷的小院裡泛動開來，多了一分活力，多了一分情麵味兒。唐笑風昂首，正瞥見楚傾幽踏出房門。

他倒是想像城裡那些人一樣，該吃該喝且還是，但說到底，未經血火存亡，又哪來甚麼淡然無爭？韶華易逝，紅顏易老，生命於他而言，終歸是無價和值得珍惜的東西。

聞言，唐笑風和楚傾幽沉默，聞著氛圍中還未散儘的炊火和血腥，就著酸辣適口的肉湯包子，好似明白了些甚麼：

“那一起吧！”

唐笑風之前固然冇到過西流關，冇出過西流城，但山上的書樓裡，有很多關於西流關風土情麵、名流先賢的文籍文章，翻閱的多了，天然也就記著了一些，倒也不虞在楚傾幽麵前丟了麵子。

一夜黑甲壓城低，西流關外鬼門開。

看著吃著早點、談笑無忌的百姓，唐笑風低聲問著老攤主。死生之間有大可駭，江湖多少自誇為錚錚鐵骨的豪傑人物，在麵對滅亡時，也不免折腰輕易，但麵前這些人，卻冇有涓滴的驚駭和憂愁，他不懂，也想不明白。

聞言，白叟笑了笑，將兩屜包子遞給唐笑風，吧嗒吧嗒抽了幾口旱菸，緩緩道：“當年我也曾參過軍，打過北莽蠻子，是和鄰居家的二虎一起參的軍。厥後，在一場戰役中，二虎為我擋了數十箭，將近死時，他拉著我的手說：‘為國死，為家亡，我不冤，恨隻恨冇能多拉幾個墊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