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借一書，贈一劍[第1頁/共4頁]

“倒是大先生，本可做那清閒人間的人，卻又何故要趟這淌要命的渾水？”

肮臟道人負手，望著赤峰城，望著城裡那座繁華熙攘的惜花樓，樓裡有個讀書的少年郎。

“甲子以來，北莽倒是出了個為讀書人出頭出聲的宇人聞，但這讀書人也冇見多起來，真正上得了廟堂的，算來算去，也僅就宇人聞那三五個。北莽朝廷內，多是一些個想要打江山搶地盤的武人，放不下刀槍，說是願馬革裹屍，為了百姓有好日過，但爭來爭去，到頭來苦的還是百姓本身。”

坐下，可以是歇息，也可以是等人。

聞言，大先生搖點頭，道：“前輩劈麵，不敢言稱先生。”在天都觀這位活了不知凡幾、遊戲風塵的白叟麵前，這天下，還真冇幾人可當得起一聲先生。

“宇人聞老了，冇幾天活頭了，也冇甚麼拿得脫手的門生傳人，以是這北莽讀書人的期間，也快結束了。冇了宇人聞，這北莽百姓，真冇幾天安生日子過了。”

讀書人，就應有讀書人的風骨與氣度！

“在春秋方麵我是前輩，在學問讀書方麵，你倒是先生，有何當不得？”肮臟道人擺擺手：“你還冇答覆老道的題目呢？”

“前輩，我……”

大先生搖點頭，當真道：“國有邊境，亦分南北，但書無南北。當年賢人德垂四海而教養百姓，南北東西，無國無界，一言謂之曰劃一。正雖不肖，難以與賢人相論，但亦有向聖之心。”

“敢問大先生，覺得這北莽讀書人，且如何？”

“這一禮，老道我算是替北莽的讀書人報答大先生了。”肮臟道人揮手打斷大先生，道：“說實話，這一禮，真冇大先生這一書一劍來的實在，但可惜，老道我身無長物，獨一的一罈酒也被我喝光了，這一禮，也是老道我獨一能拿脫手的一點東西了。”

大先生的行動令肮臟道人一愣，他曉得大先生北上的目標，曉得大先生此行的傷害性，他也曉得大先生從南到北，一起行，一起養劍意，城外青鋒半出鞘而斬佛陀，比及了目標地，一劍出就是開天門斬金龍，無人可擋。

“說到這天下讀書人，老道我獨一看得上的就是大先生，既然遇見了，就向大先生討一縷墨客浩然氣，留一顆種子，留一絲但願。”

大先生躬身再度一拜，儒袍青衫借一縷清風，拂動幽水微瀾。

“那大先生又在躊躇甚麼？”肮臟道人踱了兩步，打了個哈欠道。

半炷香後，一個肮臟道人手裡提著一罈酒水，微眯著雙眸，從遠方行來。肮臟道人每走一步，身子都會擺佈搖擺一下，仿若醉酒未醒，看似走得很慢，但每一步落下，就是數十丈的間隔，短短數息，肮臟道人就已經呈現在大先生的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