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嬉笑言傷[第2頁/共5頁]

“我跟你說過多少次了，”陳班主言語結實了，“這戲，老祖宗一代代傳下來的東西，容不得我們敗禍！如果哪一天大清朝亡了，讓洋鬼子占了，隻要另有人唱戲，那咱的根就冇斷。如果唱戲的都不好好唱了，那纔是真完了呢。虎子是外人，你是行裡人！這端方是說給你聽的。如果再聞聲你這麼糟蹋東西，你看我如何清算你。”

小九當時就蔫了，兩手捏著自個兒耳垂，聲音逼蚊子大不了很多：“爹，我錯了。”

虎子緩過了一些氣，提手解了腰帶，脫得赤條條癱在椅子上有一下冇一下擦著身子：“你擦臉和擦腚用的都是這條手巾？那我不是虧大了。”

小九猛一昂首，麵做驚狀，蘭花指翹起指著虎子鼻子，呼一聲退一步，開口也是用了假嗓子：“你……你！你！你！你！你好生惡棍！奴家美意美意援救於你，不求你戴德戴德，你也不能憑的汙了奴的明淨！”

張大仙點了點頭說:“也好，等轉頭上山拜見的時候，再謝太小道友援救之恩。”虎子也冇回話，背身動搖手出了門。

“行，您得空就行。”虎子說，“也不算是甚麼著倉猝慌的事兒，等您捋順了堂子，不焦急。”

“哪有甚麼費事的，說這話就外道了。麵吃了吧，再放一會兒許就不好吃了。”與虎子說完了話，陳班主又轉向了小九，“陳老闆，我剛在門外聽的是您哪折戲呀？”

虎子是不敢再探聽了。如許的仙家都是些法力道行不知凡幾的活神仙，本身能跟著攀上友情還好，如果當真問很多了、做得錯了，惹了人家不歡暢，皺皺眉頭都有人替她脫手清算。

“勞您操心，”虎子說，“我在城裡有住的處所，這就走了，不消您惦記了。”

小九常日裡和虎子他們打趣打鬨都不是甚麼大事，但是人家到底是戲鼓樓的少班主，吃住都不是同賣了身子來學戲的小字輩們一起的。這房間是不大，但是妝台、浴桶、四棱雕花的床是樣樣很多。夏季裡前後通風，夏季裡地上安上暖爐，和其他弟子那大通鋪的火炕算得上天壤之彆。

虎子先是內心又感慨了一聲這富人家的少爺是抱著金鍋玉碗下生的，又是把目光落在有一下冇一下甩著水袖的小九身上。虎子口中學著京劇唸白的調子：“小嬌娥，徹夜春光恰好，不若你我，結了伉儷如何？”

這男人叫楚安，原是在都城唱戲的，冇唱火，又展轉到天津衛。但是本地的戲把頭打壓外埠的藝人，他便是被攆回了故鄉，現在是戲鼓樓的總教習。為人豪放，不拘禮數，和彭先生也是很談得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