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表白[第1頁/共5頁]

何漾呼吸一窒，本來托住她後腦勺的手向下滑去，冰冷的手指貼入肌膚，將她塞進脖頸的衣領挑翻出來，夏顏臉一紅，立即退後兩步，把盤扣繫好。

用飯時，他三兩口喝光了粥，夾起甜糕颳著碗裡的渣子，一齊送進嘴裡嚼了，偏過甚問何漾道：“寶鈔的事兒，你可有策畫了？”

“不忙，這些料子起碼要安排半年，下半晌就收到布窖裡去罷。”夏顏隨口叮囑了一句，卻讓胡染娘刮目相看起來。

何漾寂靜了，夏顏也悄悄等著，秋風把樹葉子吹得沙沙響了，他才接道：“隔壁老王就這麼給閨女洗臉的，你方纔臉上有柴灰冇洗淨。”

現在寶鈔貶值嚴峻，誰也不敢在手裡久留，乃至有那商家見著這薄薄一張紙，神采就不美了。三年前一貫鈔能買兩石粳米，到明天連一石粟穀也買不起了。拿三百貫去買牛，直把牲口行的伴計笑掉了大牙。

“徒弟，這個怪物件是甚麼？”芝姐兒握著個小柄子，尖頭嵌著個圓鼓鼓的小鐵壺。

夏顏屏了氣，身子挺得筆挺，手腳也僵住了。

“悶色”但是祖宗輩的老端方了，悶上半年的料子，色彩能滲入到每根紗絲，瞧上去天然勻豔仔膩，下了水掉色也少。可現在的綢緞莊為賺快錢，都少有遵循這一條的了，這小店主竟有這份耐煩，僅憑這一點，胡染娘就在內心恭敬了起來。

剩下的缺口，總得想體例補上。

夏顏的手心也出了汗，同何漾的融會在一起，冰冰冷涼的，臉上卻越來越炎熱。

夏顏閉著眼，將水拍在臉上，溫熱的水流順著髮絲滴下，將腳邊的泥地也打濕了。因怕把衣領弄濕，便解開了盤扣，把領子往內一翻塞出來，暴露一末節鎖骨。眯著眼兒去摸手巾，不料卻被何漾挑走了，他一把拽過她，低下頭，悄悄柔柔替她擦拭起臉上的水珠。

本年是災年，每石穀子要五百文錢，換成寶鈔則需十貫，糧油鋪的掌櫃也隻肯賣給他一百石。這點子耗損，如同杯水車薪。

小手被拍下，又一把抓住放進水裡，精密密揉搓起來，水溫有些涼了，何漾的手指卻熱得發燙。

雷縣令撥給何漾九萬貫鈔買牛，一文也很多。

可那是三年前的價兒。

冇多久，東配房傳來一聲吱呀，廚房裡又響起了叮叮咚咚的聲響，便知是小丫頭起早做飯了。何漾的眼神溫和下來，摸著黑窸窸窣窣穿戴好，也開門出去。

夏顏舀了一把小黃米淘淨，放入熱鍋裡烘炒。屋子裡隻點了一盞油燈，暗淡暗的，她拿出香油罐子刮拉了一小勺油出來，本來耷拉著的小火苗又頓時精力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