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4章[第2頁/共3頁]

直到瞥見赤紅色的宮門，永嗔這才重重透了一口氣，像是從惡夢中醒過來似的，猛地一揚馬鞭，低喝道：“走，去會會戶部的硬骨頭！”

從人個個神情嚴厲，冇有一個敢嬉鬨的。

他不由心驚，說了幾句欣喜的話，卻見徒弟心神全然不在此處。

蔡世遠伏在地上，隻暴露頭髮斑白的後腦勺，他的身材顫抖著，像秋風中的落葉一樣蕭瑟。

“奶奶不識字，我卻讀過書。”蔡慧從三歲留在都中，由祖父當作男兒來養，“聖旨裡說甚麼‘死城就民，老婆就義’。是不是我爹、我娘、另有我小弟都死了？”

答案隻要一個字。說再多的安撫，加再多的委宛，答案也隻一個“是”字。

永嗔冷靜出了蔡家。

蔡家高低一體加封，連蔡子真留下的獨一一個孩子，隻要八歲的女兒也被封為端陵縣君。

那才封了端陵縣君的八歲蔡女人，被眾太醫擠出蔡世遠身邊，站在一旁看了一會兒這混亂無章的場景，俄然直接跑到永嗔麵前來。

蔡慧愣愣看著他。

永嗔又道：“因隻怕凶多吉少，以是倒不敢奉告你爺爺。”

蔡慧不閃不避，直直盯著永嗔，要一個答案。

永嗔見那一老一幼兩女還在聲聲呼喊，她們臉上寫滿了惶惑驚駭與擔憂。

“你儘管說。”

永嗔忙按住他，卻見不過一眨眼的工夫，徒弟竟像是老了十歲，雙眼裡一點生機都不見了。

早有隨行的太醫上來，一麵將人放平，一麵把搶救的丹藥給他喂下去。

蘇淡墨跟過來，接過永嗔手中的聖旨，要呈給蔡世遠，“蔡徒弟節哀。這聖旨，先接了吧……”說著也是不忍，歎了口氣看向彆處。

永嗔乾澀道：“是。”

“奉天承運，天子詔曰：東平縣縣令蔡子真，其性之義，其行之良，允文允武，逢賊穩定，死城就民，老婆就義，今加諡號孝烈。爾靈不昧，其尚知榮。”

在這一家將散的時候，反而是如許一個小女孩立起門楣來。

“山東賊首張九龍。”

“等抓到阿誰張九龍，請將他帶回都中來再問罪。”蔡慧看到永嗔眉頭深皺的模樣，又道：“我隻是想問他幾句話。”

“以是他是反賊？”蔡慧沉著地又問，“他殺了朝廷命官，朝廷是不是要殺他？”

在如許的悲劇麵前，再多的欣喜都是無用的。

這時候也顧不上甚麼男女大防了，何況蔡慧也隻才八歲。

永嗔不敢看蔡徒弟的反應，語速緩慢把剩下的敕令唸完，“德之在人，親者父母均也。故朝廷追錫之典並逮之，爾蔡子真之母葛氏，貢獻節約，貞靜淑懿，篤生哲嗣，克舉其官。茲特贈爾為恭人，九原有知，欽承無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