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7章[第2頁/共6頁]

那日景隆帝佩文齋裡大發雷霆，此過厥後卻悄無聲氣了。

“小太陽”支楞著，好不精力。

立瞭如此端莊的誌向，卻涓滴無毛病永嗔做些不端莊的事兒。

永嗔擁被坐在榻上，從內裡望出去，隻覺恍惚的紅裡透出溫馨來。

俗話說“傷筋動骨一百天”。

太子永湛見狀，倒不好叫撤，待侍膳寺人試過，也陪著他進了一碗。

所謂猜枚，就是把瓜子、蓮子或吵嘴棋子等握在手內心，讓旁人猜單雙、數量或色彩，猜中者為勝，不中者罰飲——是一種極其簡樸的歡愉。

在這紅牆圈起的皇宮裡，這份溫馨是多麼可貴。

臨到宮門，蔡世遠轉過身來，看著永嗔，道：“老臣方纔在耳房裡同殿下說的話，萬望殿下放在心上。要緊，要緊，要緊，要緊，要緊。”連說了五個“要緊”，聲音衰老誠心，聽得人幾欲落淚。

永嗔大喜，忙喚祥宇端酒上來。

他眷戀這氛圍，不肯睡去，又纏著太子測字做耍。

永嗔見太子哥哥忙著閒事，便靈巧不再打攪，裹上又厚又暖的白狐裘，卻也捨不得走，隻在這書房裡左瞧右看，一時摸到書架上，見書格左上角擺了個琉璃盒子，不由獵奇，琉璃杯盞常見，用琉璃做四四方方的盒子還真是少見。

永嗔惡狠狠又問道：“那他昨晚去哪了？”

太子永湛固然政事繁忙，卻也擔憂幼弟養傷孤單，每常得閒，便同他來發言遊戲，或讀書，或寫字，或操琴下棋，作畫吟詩，乃至賭書潑茶，測字猜枚，無所不至。

蔡世遠皓首白髮，精力看去還好，隻是更加瘦得皮包骨頭，藍粗布截衫洗得發白，寒儉得鄉裡老學究似的。聽永嗔發作下人，他忙道：“不乾他們的事，是我要坐這裡等的。這裡很僻靜，我跟十七爺說幾句話就走。”

時近半夜，閒雜宮人都歇下了，隻一個蘇淡墨低頭立在門檻內，眼觀鼻、鼻觀心。

太子永湛起家，踱著方步疏鬆筋骨，笑道：“你又來渾說。”

到了內裡蔡世遠不提敏感之事，隻道：“是啊，下個月老臣的兒子兒媳，另有一個小孫子，就都從山東返來了——到時候含飴弄孫，也是一大樂事。”一貫嚴厲呆板的臉上，暴露點慈愛的笑意來，看得民氣裡發酸，又感覺暖和。

不對啊！

倒是鬆齡慶春酒。

一時擺上菜來，看時，粥品兩樣：鹿角膠粥、蓯蓉羊肉粥；菜分八盤，又有豬肚山藥，牛髓蓮鬚，都是補腎生陽之物。